许炽站得很近。冬日里凝固的冷空气因少年周身温热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融化,温瑜仿佛能感到自他宽阔后背传来的阵阵热度。
他回头短暂看了她一眼,用笃定的、不可一世的口气笑着说:“可能会见血,害怕的话可以捂住眼睛。”
温瑜发现,她还是低估了许炽的战斗力。他与同龄人完全不处于一个等量级,那些不良少年的拳头还没打到一半,就被他伸手牢牢挡住或侧身躲开,然后用一个侧踢将其制服。
不良少年们被揍得仓皇狼狈,许炽却显然游刃有余,一直站在她身前保护温瑜不被卷入这场争端。
当他出拳时,少年敞开的外套被瑟瑟冬风扬起,如同一只展翅腾飞的鸟。
拳拳到肉的闷响与阵阵哀嚎回荡在狭窄的小巷,温瑜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像踏踏脚步或沉重鼓点,一下又一下回荡在耳膜。
她一直觉得打架是粗俗者的游戏,根本毫无美感可言,但不知怎么的,此时的许炽像一颗磁铁般紧紧吸引着她的视线,怎么也挪不开眼。
在她眼前是一个桀骜恣意的少年,他每一次干净利落的转身与一气呵成的挥拳侧踢都……
仿佛狠戾阴鸷的野兽,好看极了。
战斗结束得猝不及防,红毛被打得泪眼汪汪,跪坐在地求饶:“炽哥我错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不,亲爹!”
许炽打得累了,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休息。他下意识想点根烟,想到不远处正用满脸不可思议望着自己的小姑娘,伸进上衣口袋的右手又不动声色地抽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哑,低低沉沉地响起来:“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