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哥,你确定这种事让我来做?我现在在他眼里也是一个陌生人,而且以他的性格,到时候说不定会把我打出去。”
“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卫熙摊了摊手:“我现在也只能等他陷入深度睡眠之后,才敢悄悄过去给他治疗。”
“你可是他儿子啊,连你都说服不了他的话,我们这些人就更不可能让他放下戒心了。”
······
司奕铭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眼罩,兀自发着呆,眼里没有聚焦。
卫熙昨天的话还在他脑中转悠。
——记忆紊乱,印象越深的记忆对人的影响越大,甚至会让他生出自己还是在过去的错觉。
昨天夜里,他偷偷到阎池房间里,原本是想趁着热情还在,放任自己那点心思继续发酵。就算只是远远再看他一眼,他都觉得自己的少男心还能再抢救一下。
说什么他都不甘心,就算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也不甘心。
虽然长达半年的军队生活打磨了他的年少轻狂,但某些本质上的东西却沉淀了下来,深深刻在了骨头和血肉中。
一棵树上死磕到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少年时代的那些隐秘心思,荒谬的,矛盾的,激烈的,如藤蔓一般无声疯长,又在时光的流逝中酿成了一坛苦涩的酒。
说他偏执也好,疯魔也罢。
他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
这么多年都等了,怎么能因为一次拒绝就放弃呢!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
但这个想法却在听到那声低低的、带着哭腔的“铭哥”后,动摇了。
他现在都还能回忆起,阎池那个时候的样子。
眼睛紧闭着,身体微微颤抖,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鸦羽般密集的睫毛被泪水微微打湿,有几根黏连在一起,看上去莫名有些可怜。
司奕铭闭了闭眼,半晌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放下眼罩,向外走去。
星舰上食材有限,囤得最多的就是各种营养剂,新鲜的蔬果基本没有,他转悠了好久,最后也只是勉强凑齐了材料,做了个最简单的巧克力松饼。
刚出炉,还散发着缕缕热气的巧克力松饼上,淋了厚厚一层巧克力酱,还稍稍撒了点可可粉和碎饼干作为点缀。
甜蜜又夹杂着丝丝苦涩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刺激着人的味蕾。
司奕铭郑重地把松饼放进恒温箱中,将箱子提在手中,顺手抄起一旁的眼罩大踏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