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傅予寒,对吧?”她花了一点时间想起这个名字。
“是的,阿姨。”
“你们这样……”她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多久了?”
“没几天。”傅予寒说完,朝身边的闻煜看了一眼,对方垂着眸,似乎在想事,于是他继续回答了下去,“不过认识两年半了。”
“两年半……刚上高中的时候吗?”
“对。”
“那时候他不在这个学校吧,怎么认识的?”
“我有几个初中同学在一中,跟闻煜同班。”
“……这样啊。”方婉静想了想,“我其实不太了解同性恋,你们是……天生的?还是看了什么东西……单纯地觉得这样有意思?”
对于不了解的人,特别是一个长辈来说,方婉静这样问已经能算尽可能客气了,傅予寒觉得。
从小到大他见过很多恐同的人,骂一句“变态”都算是轻的。
然而从进门起就始终没说话的闻煜因为这句问话忽然抬起了眼,眼神冷淡,充满了敌意与压抑的怒意:“方阿姨,你想骂我或是告诉我爸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可以质疑我们之间感情的纯粹程度。”
“煜哥。”傅予寒轻勾唇角,微凉的指尖挠过他的手心。
于是方婉静就看到,那个不好相与的大男孩在这简短的两个字里安静了下来。
真是奇事,大概人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傅予寒就有耐性多了,虽然他说话时语气淡淡的,像数九寒天的冰,不过方婉静还是本能感觉到这个男孩子的脾气比闻煜好一些。
“阿姨,我是天生的。我们认识两年,但之前没有那么熟悉,这次他转学过来,我们才有了比较多的接触。”傅予寒想了想说,“很难说我是从哪一秒开始喜欢上他的,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很认真,不是因为好奇或者好玩,纯粹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跟他在一起。”
闻煜倏地转过头。
傅予寒的目光平静极了,嘴角含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礼貌笑意,态度再自然不过。
没有含羞,只有坦诚。
因为喜欢,所以为了对方,无所畏惧。
在这样的傅予寒面前,闻煜忽然为自己的怯懦而自惭形秽。
“我也是天生的,”他看向方婉静,下意识地攥紧傅予寒的手,“我先动的心,我勾引的他,跟他没有关系。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行,冲我来,但丑话我说在前头……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你就这么确信?”方婉静有些意外。
“因为我答应过他,我不会再放开他了。”闻煜侧头看了眼傅予寒,而后转回去,一字一句地说,“我绝对、绝对,不会成为另一个闻自明。”
“……”
“方阿姨,我想你和我爸在一起这么些年,应该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方婉静一时无言。
生活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嫁了个富有的老公,即使是二婚,身边的人提起也大多都是羡慕,但过得好不好,枕边睡着的那个究竟是人是鬼,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但是这件事……”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原则上,我既然看见了,应该是要跟自明说一声的。”
“原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