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陆潜戴着特助递过来的口罩。
何彭坐在输液室内,那件宽大的黑色棉服盖在他身上,扎了针管的右手露在外面,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进入身体,凉得整个手背都泛青。
大概实在累的不行,在这么难受的情况下竟然也睡着了。
“我去拿了个热水袋。”特助拎着一袋药走过来,手里一个巴掌大的热水袋。
陆潜接过,把它轻轻放在何彭手背上,又仔细看了的确没有压到针管。
这次的冬季流感来势汹汹,何彭也不幸中招,甚至还引起了肺炎,多半跟不要命的工作也有关系。
“我申请了住院,这针滴得慢,退烧针挂完后还有两瓶去炎症的,估计结束要天亮了。”特助说。
“嗯。”陆潜站起来,把何彭的手臂背过肩膀,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把他扶起来。
特助帮忙一块儿把何彭扶上病床。
她看了眼眼前的男孩,尽管个子很高,但少年还未抽条展开的骨骼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年龄。
她知道何彭不喜欢异性,也在这几天经常听到忙碌一天后的何彭打电话给一个人,心里揣测了电话对面必定是何彭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高中生,并且一点也不娇,眉眼间有清晰的戾气,但不吓人,只是看着有些不耐烦。
“对了,弟弟,你先回去吧,何总这里我看着就行。”特助说。
按何彭对他的关心,现在清醒着也不会同意让他守在这里。
陆潜抬眼,顿时发挥出自己对任何漂亮姑娘都会施展出的风流气。
“没事,漂亮姑娘可不能熬夜,快回去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特助愣了愣,莫名觉得如今这走向不对劲,但还是坚持。
陆潜只好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朝她眨了眨眼道:“我明天有期中考,帮个忙呗,帮我翘了。”
第10章 检查
陆潜再次醒来时发现背上披着那件棉服,热水袋也重新灌了热水放在他颈窝边。
今天是个雨天,霜寒露重一下子降了温,他手动了一下,便触碰到何彭垂在床侧的泛凉的手指。
“醒了。”这是何彭的声音。
陆潜抬头,顿时僵硬的脖子咔嚓一声让他抽了口气,捏着脖子看了何彭一眼。
他看上去已经好多了,脸上的潮红病气完全消失,就是嘴唇仍然泛白。
“啊,睡得好累啊。”陆潜伸了个懒腰,又抬手一巴掌按在何彭额头上。
何彭下意识往后靠,然后顶着墙壁退无可退,随即额头就被贴住,三秒后就撤离。
“好像还是有点烧。”陆潜平静地说。
何彭看向他的眼睛格外清晰,昨天的记忆一点点回归,记起了自己迷糊中进了主卧和陆潜睡在一起,也记起了陆潜照顾他的场景。
“你不是今天期中考吗?”何彭问。
陆潜的嘴角一点点翘起,有几分得意与幸灾乐祸地说:“这不你生病吗,我怎么能抛下你去考试呢?”
何彭无可奈何地拧了把眉心,早料到这祖宗的小心思,最终只好叹了口气。
“老师没给你打电话吗?”
“打了啊,我就说我哥生了重病,他不信,我拍了张你的睡照过去,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