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走,将她扔下,难免不会有宫人多想。
可封煜现下心底有些乱,尚没想好该怎么对她,只好暂时避而不见。
最初,他看上她,不得不承认,只是因那张脸的一时兴起。
后来,觉得她无所可依,便下意识待她好些。
他一直宠着她,纵着她,最多的还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依附于他。
如今却忽然意识到,她其实并非没有靠山,身后还有韩侍郎这一位兄长。
这打破了他对她一贯的印象。
而且,封煜脸色冷了下来,想着她刚刚忽然松手的情景,气不打一出来。
他叫她放手,她就放开了?
往日怎不见她这般听话?
果然,身后有了亲人,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封煜敛眸半晌,忽然不明意义地冷嗤一声,拂袖踏进勤政殿内。
跟在他身后的杨德,心惊胆颤了半日,这时忽地有些摸不清头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上究竟是甚意思?
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若是生气,又特意嘱咐他们不许怠慢钰修仪,若是没生气,这又是第一次将钰修仪扔下。
想了想,杨德慢了步,伸手招来小刘子,与他耳语了几句。
周琪看着她的模样,心底有些担忧。
除了得知李子哥去了时,她何时见过阿妤姐姐这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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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琪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当初嘴笨的时候,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没等她想好如何开口,阿妤就仿若调节好了心情,她扯着笑,仰头对周琪说:
“将前日皇上赏的凤琴搬来。”
过去的,总归就是过去了,她不可能活在过去。
什么难受或是旁的情绪都不重要。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如何能叫皇上消了气。
周琪见她这般,也不敢再露出担忧,忙和琉珠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凤琴搬出,在宫人抬出的架子上摆好。
周琪迟疑地问:“主子,您是要练琴吗?”
阿妤已经起了身,被扶着在凤琴前坐好,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那日在彩舫上,她说了要弹琴于他听,后来他直接赏了架凤琴过来,只是她这两日都顾着旁事,还没来得及练习。
阿妤渐渐抿紧唇,她伸手,试了音色。
铮——
几声响起,尚有些刺耳,可阿妤却是松了口气,幸好她没将曾经学过的东西忘得干净。
这一练,就没停下,琴声从最初的断断续续,渐渐演变成了调,成了曲,越发入耳。
不知过了多!多久,阿妤终于停了下来。
外面熹微的晨光从楹窗缝隙映在她脸上,让她越显得疲乏,阿妤将泛红的手指藏进袖子中。
一夜未眠,让阿妤嗓子有些干涩,她抚额站起来,说:
“去请皇上。”
周琪急得跺脚,她昨儿一日没用东西,又一夜未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熬!
在周琪叫她休息会儿时,阿妤打断她:“我应了皇上,今日弹于他听的。”
阿妤说:“明儿就是狩猎,没时间了。”
她刚要转身走,就身子不稳地晃了下,周琪等人惊呼着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