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瑟缩得似要钻进人的身体,黏糊湿漉,打湿了青丝紧贴在脸上,总是沈贵嫔姿色过人,此时也过只剩下狼狈。
渐渐地,她额头溢出冷汗,却倔强地非要见皇上一面。
封煜掀开珠帘走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视线扫过她紧贴在小腹上的手,眉头狠狠一皱,颇有些不耐:
“你又在闹什么?”
忽地一阵夹杂着雨水的冷风拂过,沈贵嫔顿时觉得甚冷,却不知是因这阵风,还是眼前男人不耐烦的话。
她愣了下,没有说话,封煜却是生了厌烦,冷冰冰地说:
“朕说过,你若再仗着你腹中胎儿胡作非为,日后也不必亲自抚养皇嗣了。”
既然她这么不重视皇嗣,那自然会有看重皇嗣的人。
沈贵嫔终于回神,掐着手心,砰得一声跪地,干净利落只余一声清响,她脸色刹那间煞白。
疼,浑身都疼,膝盖处疼,小腹处也疼,那隐晦的疼痛渐渐清晰。
她没忍住地弯了弯挺直的脊背。
封煜眸色顿时凉了下来,冷淡得近乎漠然。
沁芍被她吓得连忙跪下,根本不敢去皇上的脸色,心死如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忧心家人算不得错,可如此不重视皇嗣,那就大错特错。
阿妤还没出来,就听见这动静,惊得连忙掀开帘子走出来,待看清眼前情形,眸色微闪,就听见皇后拧眉不赞同的声音:
“沈贵嫔!你这是作甚?皇嗣由得你这般糟践吗!”
就算是皇嗣生母,也不得伤了皇嗣,毕竟后妃哪有皇嗣贵重。
阿妤敛眸,附和了一句:“是啊,沈贵嫔你就算有天大的要紧事,也先起来再说。”
她话音刚落,就有宫人连忙想去扶起沈贵嫔,却被封煜冷声打断:
“她想跪,就让她跪着。”
众人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谁不知皇上最重视皇嗣,若是怀着孕,便是作上天去,也顶多得两声训斥。
今日这番,真是难得。
阿妤也难掩惊讶,她思忖片刻,上前轻拉了下封煜的衣袖,低声:
“皇上,沈贵嫔不懂事,您不能纵着她啊,她腹中还有皇嗣呢,!,您若是生气,日后再罚也不迟。”
她不想给沈贵嫔求情,可如今不过是皇上震怒,若是皇嗣出事,待他平静下来后,谁知会不会迁怒在场的人?
左右她不过提一句,即使不情不愿。
封煜直接打断她,他语气冷得似三伏天的冰渣:“不必多言!”
阿妤抿唇,似是迟疑半晌,终是无奈地敛了声。
沈贵嫔忍过那阵疼痛后,就听见皇上的话,顿时心底彻凉,她难堪地抬起头,替兄长讨公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皇上厌恶地说:
“你既入了后宫,就不该再多管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