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房间里才传来淡淡的一声,“进来吧。”
西辞看了眼蒋沉壑,推开门走了进去。
蒋沉壑看见了立在窗边的元皎的背影,将房门带关上,转身下楼。
元皎还穿着那件白色长裙,窈窕背影立在窗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西辞朝窗边走近,“妈,你……你没事吧。”
元皎听到声音,回过身来,看着西辞。
脸上没有泪痕,没有颓然之色,妆容精致,还是那个妩媚动人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
西辞笑笑,“可能觉得现在只有我,才适合来看看您吧。”
元皎似乎毫不在意,“看我干什么,我能有什么事。”
西辞控诉道:“今天晚上爸爸太过分了,毁了我的生日。”
“那你让他赔你一个生日。”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刚才与顾又臣针锋相对的人不是她。
西辞想起当年元皎刚带他来海滨时,站在监狱外的场景。
“妈,当年,你为什么会和爸爸离婚?”
元皎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因为当年,你的爸爸先是一位警察,然后是父亲,最后是丈夫。”
元皎走到西辞面前,抱着已经和她一般高的小儿子,突然就哭了,“西西,妈妈也先是母亲,然后才是妻子,妈妈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妈妈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
西辞抱着元皎,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可顾又臣把他的事业放第一,把儿子放第二,第三才是自己的妻子。
西辞也替元皎感到委屈。
元皎泪眼朦胧,眨眼,一滴泪从眼眶滑落。
她无法忍受,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为了自己的理想与信念,把自己的孩子往狼口里送。
元皎一直都知道,元家不干净。
她爸赚的那些钱,没有一张是干净的。
她也知道,顾又臣之所以接近自己的原因,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第一眼就爱上了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顾又臣,和家里决裂,结婚,生子。
顾南歌出生的时候,元皎真的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生活清贫也没关系。
可是西辞一出生就被元家带走,五年没有音讯。
这时她才知道,顾又臣一直在调查元家,并不像顾又臣说的,会放弃,会一家人好好生活。
五年后,她爸把西辞送了回来。
在西辞最干净的五年,污染得一塌糊涂。
她爸恶有恶报,可是西辞有什么错,顾又臣又凭什么为了一点线索又把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往元家送!
元皎紧紧箍着西辞,浑身发抖。
真的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