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庄家明问了至少十遍要不要去医务室。芝芝都拒绝了,他没办法,只好一路送她到了楼下,叮嘱说:“你晚上别来上晚自习了,我给你请假。”
芝芝没有逞强,有气无力地点头应下。
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楼,庄家明就把行李托付给了宿管阿姨,请她帮忙提到楼上去,又关照道:“关知之不舒服,晚上请假,让她在宿舍休息吧。”
“好,我知道了。”没有一个宿管阿姨不喜欢庄家明,他一说,阿姨立刻点头同意,连带对芝芝都和颜悦色,送她上楼的路上一直在讲“痛经就是宫寒”“少喝冰的饮料”云云,还在临走前给她倒了一大杯的热水。
芝芝一口气喝下热开水,浑身冒汗,疼痛也略微缓解。她趁机收拾衣服,拿了衣物脸盆去浴室洗澡。
周日下午,浴室开放一整天,比起平日人挤人的情况好很多。芝芝洗了足足十分钟才出来(平时超过五分钟就有人要催啦),懒得吹干头发,用毛巾包住吸水便躺到了床上。
舍友们陆陆续续回来,看到她像咸鱼一样躺着,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那个来了?红糖要不要?”
“喝过了。”她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床上,痛苦地□□,“我要死了。”
十个女生里七个痛经,大家深有同感,却都爱莫能助。
程婉意问:“我带了蛋糕,要不要吃点?”
“好好,抵抗疼痛也是需要能量的。”她满口答应。
程婉意递给她一块芬芳蓬软的奶油蛋糕:“底下有点焦,我烤过头了。”
芝芝惊讶:“你自己烤的?”
“刚学。”比起各式各样的才艺班,程婉意倒是不讨厌烘焙,微微笑,“尝尝看。”
芝芝咬了一大口,然后说:“好吃,你缺老公吗?为了吃的,我可以改变一下性取向。”
啊,这又是一个充满年代感的习惯。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学期或是上个学期吧),女生之间流行起了“老公”“老婆”的称呼,不是搞姬,就是一种代表了亲昵的爱称。
芝芝觉得,这或许暗示着,女孩子在青春期间,对同性友谊的渴求超出了对异□□情的追逐。尤其据她所知,妹子间因为你和她好不和我好撕逼的事,似乎比争男生要多得多。
没有荷尔蒙和颜值的干扰,其实女孩子也更喜欢和女孩子玩啊!
——可惜,庄家明的颜值和性格都作弊了,没办法。
程婉意不晓得她的腹诽,笑笑说:“你喜欢就行。”
芝芝“嗯嗯”了两声,瞥见宿舍里另外两个女生交换了个“炫耀”的口型,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初,程婉意也带给其他人吃过,但她表达诚意的方式是“我用的是土鸡蛋和动物奶油,比市面上的要好”。其他人听了,不仅感觉不到她的心意,反而认为是炫富——咋的,我们平时吃的很垃圾吗?就你吃的高贵?
所以她们的回答是:“不用,我们平时吃的就挺好。”
热脸贴了冷屁股,程婉意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只有芝芝装傻充愣,假装很饿的样子接过来吃了。
于是到了现在,也只有她吃程婉意的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元旦汇演刷了一波存在,而后到处帮忙博取了妹子们的好感度,芝芝觉得,同学们背后可能会说她是白富美的小跟班。
社交真是门学问。
晚自修,林老师没来,值班的是体育老师。他看到芝芝的座位空了,不由问:“这个同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