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忱眸色深沉,阴鸷的眸子盯了他片刻,盯得宁折忍不住蜷紧手指,浑身发抖、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时才罢休。
他冷酷地移开视线,问那白衣男子:“依大祭司之见,该怎么做?”
白衣男子看了眼霍忱怀里的狼狈少年。
他有一双浅灰的眸子,色泽极是漂亮,却空洞漠然,宛如那神坛上供奉的仙人,不带分毫活人该有的感情。
宁折忽而垂下眸,缩了缩身体。
大祭司平静收回视线,对霍忱道:“吾与你个方子,服下后修养几日便可。”
“皇上天生神脉,要什么方子调养,喝自己的血不就行了。”
霍忱说着,带有薄茧的指腹抚上小皇帝脸颊,扣住他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缓缓笑道:“皇上,你说是不是。”
宁折嘴唇哆嗦,一遍遍念着“将军”二字,惊恐地说不出其他话。
那一声声将军,又软又可怜,响在霍忱耳边。
霍忱眸色一沉,猛然将小皇帝扯开,毫不留情地扔在榻上,站起身来。
“修养便不用了。恰好皇上腿也好了,劳烦祭司大人替本将择个日子,本将才好挑准时机抽了他筋骨制樽,以其鲜血为祭,告慰十万将士在天之灵!”
大祭司音色寡淡:“但他会死。”
“死了更好!死了,才能谢罪!”霍忱甩袖而去,周身充斥着阴鸷残忍之意。
宁折蜷在榻上,畏缩地看了眼榻旁仙气渺渺的白衣人。
“师、师父……”
大祭司轻轻道:“你喊错了,吾乃帝师,非是尔之师。”
宁折抿起唇,水汪汪的眸子盯着他,可怜可爱。
大祭司无动于衷,拂了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