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忱也不是要让他回答,指尖带着难以割舍的眷恋,抚上画中人脸上那片空白,出神地自言自语道:“因为臣每每想起这幅场景,这张脸都是血泪模糊的。他在求臣救他,他说他疼。”
宁折安静片刻,突然伸出手,指尖一抹蓝焰猛然窜出去,火舌子舔上精致的墨画少年,一寸寸将起烧成了灰末。
他看向霍忱,神色漠然,“他死了。”
霍忱阖上眼,又睁开来,看着宁折,声音痛苦,仿若含血而泣:“对不起……”
宁折眉眼冷淡,只一句话:“你认错人了。”
宁折不想看见霍忱。
当初在竹林脱身时,他已经对他说过,不恨他。
他体会不到那些复杂的感情,但他知道什么叫折磨。
怨憎会,爱别离,求而不得才是最苦。
他不恨霍忱,对霍忱来说,便是最痛苦的折磨。
只是宁折没想到,他会抛下他最看重的大越子民,不远千里追到天祁来。
他下的那牵魂针,当真是烦人。
这几日,霍忱一直都在宁折身边。
不管宁折做什么,只要一转身,就能看见那个沉默的男人。
有时候大半夜里,宁折睁开眼,还能看见他站在自己榻边,目光沉沉注视着他。
那眼神宁折看不懂,漆黑暗沉得像窗外的夜,里面翻腾交错着许多晦暗不清的感情。
像一张大网,将宁折裹得严严实实,透不过气来。
宁折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