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雪和绫还在兴致勃勃和他说着话,安慰他入睡。
软糯快乐的童音还萦绕在耳边,说话的人却却已经消失了。
宁折五指收紧,试图留下那些星光,星光却从他指缝里掉落在地面,到最后他什么也留不住。
宁折感觉自己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几乎要窒息了,他跪在地上,捂着自己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雪和绫一消失,被它藏起来的遗骨也终于重见天日。
变得极细小的骨笛轻轻漂浮在半空中,笛身雪白,却散发着漆黑不详的光芒。
大祭司伸出手,将骨笛收紧掌心。
骨笛发出几声高亢的凄鸣声,在大祭司手中震动起来,想朝宁折飞过去。
但它外表残留的神魂之力经过三百年的时光侵蚀,早已变得所剩无几,根本无力和大祭司抗衡。
在大祭司的连续不断的施压下,不过片刻便失去了光芒,最后发出一声哀鸣,再也没了动静。
听到这声音,宁折缓缓抬起了头,已经变得死寂空洞的瞳孔慢慢转了转,落在大祭司手里的骨笛上。
他张开干涩开裂的唇,声音轻到近乎于无,“师父,那是我的东西。”
大祭司漠然将骨笛收起来。
宁折盯着他动作,惨白的脸,漆黑的眼,竟显得有些可怖渗人。
大祭司走到他面前,将那件还完好无损的外袍拾起来,披在他赤裸的身体上。
宁折低着头看他替自己系衣带,突然道:“师父,我什么都没了。”
大祭司将他抱起来,和他目光对视片刻,淡声道:“你还有利用价值。”
宁折嘴唇颤了下,明明是在大祭司怀里,却觉得通体浸入冰天雪地一样,彻骨寒冷。
他手腕还在流血,两人衣衫被他的血沾染得脏污不堪,大祭司便没有将他送回去,先去了浴池将他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