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他是讨厌江魇没错,但江魇是师父儿时的好友和伙伴,他怎么敢、怎么能对他下手!

陈伯乾面色忽地煞白,他匆匆退后几步,彷佛只要远离了那把长剑,刚才那个满心杀戮的人就不是他一样。

他不能伤害师父,即便是作为那人的替身,师父也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因为一己嫉妒而造成杀孽,这样的人不配再当师父徒弟,也不配被人所爱。

陈伯乾自己都说不清刚才为何会鬼迷心窍。

他重新捡起那把长剑,若是江魇不来主动挑衅,自己说不定还会哀怨下去,他一来,反倒是提醒他了,替身又如何?毕竟名义上他仍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弟子求教、师父指导,有何不可?

陈伯乾踏进师父小院,虽然他脚步放得很轻,但闻黛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气息,她迎上小徒弟目光,神色略显尴尬地将梦魇推开。

别说梦魇,她自己都习惯了梦魇跪坐在她脚边,温驯乖巧,但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此刻,梦魇是江魇,是她的童年好友!再像之前那样成何体统!是以闻黛反应迅速地将梦魇推开,心中难得有一丝丝羞赧。

彷佛是被孩童撞破羞事的家长。

不过任凭她动作再快,没有陈伯乾的眼神快,他将两人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自从得知自己只是个替身后,陈伯乾心里便多了丝怯懦,他自觉在江魇面前低人一等,自己应该算打扰了师父吧?

一时间,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气消退大半,他转身想离开。

幸好,闻黛及时叫住他:“伯乾,怎么来了又走?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