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论,修仁君道之人,每一位都是真正的仁君,将大夏国治理得繁荣昌盛,河清海晏。
她记得殿下曾说过,了悟仁君道,修为便直达宗师境。
有得必有失。不娶诸侯女,并非什么不可承受的代价。
这一日,颜青准备动身返回青州。
出发前,他特意从城中拎来几壶桃花酿,邀来孟安晴,三个人坐在颜乔乔院中的赤霞株下饮酒,颜青偶尔絮絮叨叨,没人搭理他。
颜青这人粗枝大叶,嘴又损,上回孟安晴将入梦之事告诉他之后,他的反应竟是“多大点事矫情成这德性”以及“你们女的就是事多,自找的”,气得孟安晴半句话都不想对他说。
今日颜乔乔也恹恹的提不起兴致,只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那粉红色的甜酒。
“行了行了,别愁眉苦脸。”颜青郁闷道,“知道的是给我送行,不知道的以为给我送丧。”
颜乔乔懒懒瞥他一眼:“您老还没到出事的时候。回去记得问阿爹那个赤红之母。”
颜青乐了:“哦,合着我还能活到青州,便是因为小姑奶奶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呗?”
孟安晴团膝坐在一旁,一本正经地点头,拖声拖气道:“您还有别的作用吗?”
颜青一巴掌摁在她的脑袋上:“点个屁的头。”
两个人都愣了下。
“哎哎,以前孟安晴没那么讨嫌啊。”颜青叹气,“这治的什么症,到底是治好了还是治坏了。”
说着话,那只摸过孟安晴脑袋的手悄悄碾了碾指头。
颜乔乔眨了眨眼睛。
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气氛与从前有些不一样。
她摇摇头,甩走了过于遥远的念头。
说起讨嫌,她倒是必须发言:“从前大哥你也不讨嫌啊,小时候明明挺有人样——是吧阿晴?”
孟安晴连连点头:“这个我记得,世子小时候最疼乔乔,就像我阿爹说过的,王爷小时候也那般疼妹妹。后来王爷老揍世子,不许世子带乔乔玩,逼着世子和我玩,渐渐地,世子说话就越来越难听,一张嘴变得猫嫌狗憎。”
颜青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眯起半醉不醉的桃花眼,对孟安晴说道:“你说这个,我记得。我爹他人傻,好糊弄!他见不得我疼颜乔乔,我便故意在他面前气颜乔乔,时常把她气哭,我爹便放放心心让她跟着我玩。你说他傻是不傻?”
颜乔乔:“……?”
颜青沾沾自喜:“那日子久了,我这损人的功力可不得渐长嘛?我这嘴怎么了,如今啊,整个青州就没一个人吵得赢我!”
“你是说阿爹见不得你对我好?”颜乔乔问。
“嗐!可不是嘛!”颜青摆手,“他老逼着我往孟安晴面前凑,就孟安晴这个泥人,三锤打不出个屁,谁爱带她玩啊!”
孟安晴憋了半天,憋出句狠话:“……比不得世子您不用锤就能用嘴放屁!”
颜乔乔:“噗哈哈哈哈!”
说归说,三个人的眼神渐渐便发生了些变化。
“阿爹从前不是老带着小姑姑玩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颜乔乔抿住唇。
颜青皱着眉头回忆:“我记事起,小姑姑就只爱缩在院子里面,一年到头见不着,除了阿爹之外,谁都不让进她院子。阿娘也叮嘱过我不要去那边——有时候能听到那边院子摔瓶砸罐的,脾气可坏了。就你出生那会儿,没满月呢,小姑姑便死了,服毒死的,一张脸黑紫黑紫,老恐怖。”
“后来有人嚼舌根,说娘和小姑姑都是你克死的,我还拎阿爹的剑砍人去呢!”
眼看话题又要歪到颜乔乔将来必须孝顺颜青,颜乔乔便及时打住,将他撵出了门。
虽说嫌弃,颜乔乔和孟安晴还是站在了山门后面的青石台上,遥遥目送颜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