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双也说不清他究竟是什么心情, 似是气恼地回应:“反正孤又死不了, 好好睡你的, 想这么多干嘛。”
之后他又忍不住嘟囔着补充一句:“明明自己那么娇气,都不知道顾着点自己, 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他嘴上说得毫不留情, 手中的动作却比一开始要放轻了些,尽可能地不再惊扰到他。
谢安双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 给他盖好被子后也不知道还能干嘛, 干脆回到桌子边去, 安安静静地找了本书过来看,顺便等着去煎药的太医回来。
只是煎药到底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谢安双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看书,翻了两下后便觉得无聊,索性将书一摊,走回床边去看邢温书。
因为发着高烧,邢温书这时候的状态很差,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却有些苍白。但或许是他平日里气色就不算太好,以至于最开始时谢安双根本就没能察觉到。
邢温书底子比常人差些的事情谢安双也是清楚的,据说是出生时尚不足月,落了些许病根子,也因此邢家的人对他宠爱有加。
之后托了邢府家大业大的福,没少给他吃些补身子的东西,渐渐也养回来些。不至于到弱不禁风的地步,但比起常人还是更容易生病。
平日他温润从容,身板挺直,叫人无意识间便忽略了他气色不太好的事情。如今这一病倒,显得倒更加惹人怜惜。
上一回雪地中罚跪没有生病,谢安双还以为是到江南中温养两年养好了,哪料到这一回忽然就病得这么严重。
他回想起方才太医说的“积劳成疾”,稍稍揉了下眉心。
仔细想来,自打邢温书入宫这段时间里,邢温书每日都在他起身前等候在房中,在他入睡后才去休息,有时或许还会因为他一夜难有时间入眠,也难怪他会积劳成疾。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谢安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只是声音很轻,几乎在落入邢温书耳朵前就变成了羽毛似的重量,挠得有些痒。
气鼓鼓的谢安双不想再看邢温书难受的模样,回到桌子边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猛灌完一整杯,结果在放水杯时不慎手滑,“啪”的一声整个茶杯摔得粉碎。
“唔……”
原本尚在休息中的邢温书似乎被这个声音吵醒,茫然间睁眼起身,就看见一旁站着的谢安双,还有他脚边一地的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