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双低垂下眼睫,不太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不想当皇帝只是他的一己私欲,牵连的却是更多的未知性,还有他身边人未来的人生。
这并不是如今的他想要的结果。
觉察出谢安双忽然低落的情绪,邢温书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询问:“怎么了?怎么感觉小陛下忽然不开心了。”
谢安双摇摇头,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邢温书听懂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那我是不是应该很荣幸,能够成为小陛下心里的沧海和巫山云海?”
谢安双毫不谦虚地点头:“嗯,你是该挺荣幸的。”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亲密相处,谢安双已经完全习惯了邢温书私底下真实的性子,自己也逐渐越放越开。
邢温书也更喜欢他这样想说什么就说的状态,右手往下,轻抚他的耳垂,开口道:“可是换计划的话,第一步就是要找出合适的人选哦?”
感受到耳尖的微凉触感,谢安双往邢温书的方向又靠了靠,随后才小声回答:“所以我现在觉得,其实我继续做这个皇帝,也不是不行。”
耳边的触感忽然停住,但是邢温书并没有在这时说什么话。
谢安双没有抬头看他,继续小声地说:“反正……你们都计划了洗白我和子和哥的方案,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只是他说话的语气有点虚,倒不像是有底气的模样。
邢温书没急着表达自己的意见,询问:“陛下确定自己想清楚了么?”
谢安双暗自深吸一口气,总算鼓起勇气抬头,对上邢温书深邃的视线,轻轻点头:“我想清楚了。”
比起让那么多人陪他一同承担改朝换代的不确定性,那他反而更愿意自己继续做这个皇帝。
左右自登基以来,他还从未有过机会能够完全依照自己的想法行动,或许做皇帝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