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的门还没开,玻璃推门上用明锁锁着。
他托着腮望着手扶梯的电梯口,看起来有点忧郁。
——而我从他侧面的楼梯口上来。
“奶茶呢?”我冷不丁开口问。
“太早了,还没开业。我订了外卖,过会儿送来。”
“哦。”
我开了旁边的密码锁小门。这边门比较沉,我按着门叫他过来。
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
理论上不该让张秋树进来的,但是把人放在门口看起来太可怜了。我去换了工作服,让张秋树好好待着,我还得去病房那边查房、交班。
我回来的时候门诊这边的正门也开了,他在最里面的治疗床边坐在轮椅上玩手机,奶茶挂在轮椅后面的推手上。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替他铺上无菌单。床罩几天一换我没注意过,但至少看得出来今天没换。
治疗还是日常的治疗,激光在他腰上来回移动的时候,我问他:“颈椎好了吗?”
张秋树试图扭头看我,这次没有发出咯嘣一声,也没有疼痛的嘶声,“应该是好了。”
“那就好。”闲着也是闲着,我又多聊了两句,“医生给你的建议是保守治疗,也就是说,并不是很严重。老实说,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并不是很严重却坚持坐轮椅的。”
张秋树委屈巴巴,又不敢惹我,“你不是知道原因的嘛。”
“哦,死洁癖。”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纯粹是不想坐医院的椅子。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