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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哲微垂眼帘看着被抓出褶子的西装,意外的没有因为这个失礼的举动而生气,平静的眸底映出沅玺的脸。

四目相接,沅玺像是撞进一潭死水中,愠怒被逐渐溶解,激动情绪褪去,身子的本能代替一切已经为他做出反应。

这样的无声纵容最为致命。

收紧的手刚准备松开,手腕倏然被不客气拍了下。

“臭小子,还不赶紧给我松开,你这是在干什么!”沅夫人拍了沅玺后,又瞪了眼警告:“这半年来要不是人家照顾你,你还有什么能耐现在站在这嚣张?”

沅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母亲,眉头紧皱,慌乱爬上了脸:“你,你都知道了?”

“怎么?你还想瞒着我多久?”被反问的沅夫人面露怒意。

刹那间,沅玺听到自己早建设好的心理正在坍塌。

他为什么要躲半年,不就是为了不想让家人担心,不就是不想他这个不孝子玩了这么多年,生命最后几年还要让父母以泪洗面而过。

他甚至已经把所有借口都演习了几遍,只为能在今天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站在家人面前。

可计划远远追不上意外。

他不想见的那个人再次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也搅乱了他的生活。

沅玺不知道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知道眼前几乎变得模糊,所有愤怒仿若汇聚成了恨,正在一团团吞噬他的理智和思考。

到最后,他竟只剩一声轻笑。

转身离开前,他对着闫哲一字一句:“很好,是我小看你了。”

家人是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