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衣双腿虽抹了药,但仍旧有些不太舒服,便干脆在公主府住下,然后吩咐人去宫中送口信。
只是沈裴也在公主府的消息沈非衣并未透露。
因着双腿不便,沈非衣晚上用膳时也并未下床,都是沈裴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她,哄着她吃完后,沈裴这才就着她的碗,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吩咐人撤下了晚膳。
以及,睡前的梳发,净面,沐足都是沈裴亲自代劳。
亦或者说,这些事情对于沈非衣,沈裴也早已做习惯了。
当然沐浴和换衣在沈非衣强烈的抗拒下,沈裴并未亲自动手,而是在浴房外安静等着沈非衣。
药膏自然还是沈裴亲自抹得,只是这一次,沈非衣便不如晌午那般抗拒,倒是那下唇被咬出了一排浅淡的牙印出来。
沈裴摩挲着小姑娘的下唇,将那红色的痕迹揉的逐渐淡去,这才收了手,“下次不准再咬了,若是不舒服,也没必要忍着。”
沈非衣抿着唇,乖乖的点头。
入夜后,沈非衣要歇下,沈裴则是睡到了外头的罗汉床上,内室和外厅中间只隔了一道珠帘。
沈非衣这寝房不曾安置有耳房,旁的也房间又离得太远,沈裴懒得动,便干脆在外头歇下了。
浮玉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太子爷竟然留下来过夜。
但是又亲眼看着这位娇生惯养还大病刚痊愈的太子爷,照顾她们家公主比自己照顾的还要无微不至。
忽而便想到了十几年前,两人也都是这般相处的,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虑。
亲兄妹便是亲兄妹,不然还能成亲不成?
她摇了摇头,看了眼那屋内昏黄的烛光,这才慢吞吞的走了。
虽说屋里吹了灯,那帷帐也拉了下来,可沈非衣躺下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微弱的烛光透过帷帐照进来已经是极为暗淡,沈非衣盯着帷帐顶部,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她有些心不静,不知是因沈裴刚从山上回来的缘故,还是今日发生的种种。
将她的思绪搅成了一团麻,还过分的打了个结。
可偏偏她还不知道这麻和结是因为什么。
她知道沈裴就在外厅睡着,她想要喊他,却又噤了声。
沈非衣扁了扁嘴,终究还是只翻了个身,蜷腿将身子窝起,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暗暗的给自己催眠入睡。
沈裴亦如沈非衣一般,睡的极晚,第二日天还不曾亮,便又睁开了眼。
他眸中没有困顿睡意,只有清明。
该走了,他想。
他来这公主府是偷偷来的,在这住了一晚,若是等天亮再走,恐怕这消息要传到太后那里,他可不想再听她唠叨了。
沈裴起了身,整理了一下略微发皱的衣摆,然后进了内室。
那油灯几乎要燃尽,只剩下一点微小的苗子,小的甚至难以照亮整个屋子。
刚撩起帘子,他便听到了一道几乎为不可闻的呓语。
循声望去,床榻边的帷帐被拉起,静静的垂曳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