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结局早已经定了, 也许她在生病,所以痛感并没有很强。她见过怨偶是什么样子的——她的父母。
明明都是受过教育有涵养的人, 可是一见到对方就大吵,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恨不得对方就地阵亡的架势。
幸好她和章妮思不会变成这样。
宁晞吃了三天药, 在一碗碗粥的坚持下, 症状缓解,人终于也有了几分生气。
缓过来之后, 另外一种痛感就来了。
不是很剧烈的痛,只是黯然,深入骨髓的黯然,如同阴天的风湿病。
章妮思走之前给她发了条短信,很简单:“我走了。”
宁晞看了好一会,不知为何无法回复。
之后连续几天她都做了噩梦。
有时是第一视角,有时是第三视角。
她躺在床上睡觉,醒来一摸,她的手臂不见了,有时是一条腿不见了。
她看着自己在惨叫,发抖,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能为力。
心理医生说:“有个人在你的生活里有20年的痕迹,你的人生版图处处有她的存在,现在你们分开了,有些后遗的情绪是很正常的。”
宁晞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可以适应的。”
她可以适应一个人生活的。
少年的她很害怕孤独,有了章妮思之后她体验过至深的甜蜜,以及更加至深的孤独。
她已经不是16岁的自己了,以后当然也可以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