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繁星、原野、河流。

他的家乡,他思念的人。

他望着穆悠孤傲的背影,想着他方才道出的辛酸经历,回味着他近来拼搏的一点一滴,反观自己,不禁感慨,自己实在是太浅薄了。

易地而处,他会如何?

他能像穆悠一般顽强至此吗?他能像穆悠一般即便历经磨难亦绝不熄灭心中之火吗?

和穆悠一比,他曾经在意的、执念的,当真是太可笑了。

景晚月便也起身向穆悠走去,与他并肩而立。

月光笼罩大地,笼罩着他们两个,景晚月微笑起来,说:“明日是我爹爹的生辰。”

穆悠一愣。

在他的认知里,景晚月家破人亡,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伤心了。

那他就也跟着伤心。

“你想他们了?”穆悠认真地问。

景晚月认真地点头,“是啊,如何能不想?外出以来的每一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明日这般重要的时日,必定是会更加想。”

明日,大齐国建平二十七年九月初一,乃是他的爹爹,当朝右丞相、少师兼太子太傅景澜的五十大寿。

京中传来消息,圣上赐一日休沐、一席御宴、一夜焰火以示荣宠。

明日的场面必定极为盛大隆重,只可惜他这个亲儿子却不在爹爹身边。

回头一望,近五年来,他陪着双亲的时日寥寥无几。

当真不孝。

景晚月心中低落,面色沉下来。穆悠看到了,连忙劝慰他,他笨拙而诚恳地不断说着,听得景晚月好受了不少,神情恢复温和,又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如一只飞鸟,突如其来地攫住了穆悠的心。

二人站得极近,他清清楚楚地看着景晚月侧脸的每一个细节,他觉得自己真地不能呼吸了。

跟着有如醍醐灌顶,他终于知道自己今晚一直想要做的是什么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不由自主地落在景晚月肩头。

他不由自主地靠过去,低头,闭眼,在无尽的紧张与渴望之中,吻上了景晚月的侧脸。

顿时山呼海啸,晴空之上,万鸟齐鸣。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请一天假,后天我会尽量早点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