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的正门走出去,迎面而来的风霎时吹乱了鬓角的发丝。
在一阵凌乱中她的视线搜寻起车辆,一时无法确定目标。
他只说车子是黑色的,却是没说车牌号。黑色的车就像奶茶里的珍珠,多得数不清,大多又长得相似,隐藏在一群之中,无法辨认。
倪言刚想打给他问询,一辆车从左边驶来,最终停在她的面前。
她退了两步。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模样高挑的男人走了下来。
“倪言。”
对方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座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倪言愣了一下,少顷反应过来:“你好,今天要麻烦你了,谢谢你。”
她弯腰坐进车内,收拢了双腿。
车内的空气里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山间树梢上的新叶刚被露水造访过,清冽舒适。
季以川坐进车内,伸手调动了后视镜,语气自然地问道:“想去哪儿?”
“我对北京不是很熟悉。”
季以川侧着上身看着她,目光用审视来形容不为过。
倪言不是很喜欢他的这一点,不知是因为他的眼睛格外深邃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看人时的眼神总能将人穿透,和可以一眼看透的林则睿不同。
一个是鹿,一个是鹰。
倪言被盯得愈显拘束,只能偏过头想了想说:“有没有比较好逛的地方?卖小玩意或者小吃的。”
和林则睿的这位朋友相处时,她总是会不自觉地绷紧心神,季以川的压迫感太足,全然无法放松。
季以川扶着方向盘,过了会儿:“安全带。”
“哦对,差点忘了,不好意思。”
一路上倪言抿紧了嘴唇,内心里已经叨念了长长一篇吐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