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生暗中救他离开,说是为了报当年路老爷子的提携之恩,如今两家形成割据,谁也不肯让谁。
路老爷子到底已经是风烛残年,路凯斯失踪那几日他急火攻心,病来如山倒,嘴里却还念着赶紧把路凯斯找回来。
路老爷子一倒下,沪上如同群龙无首,谁都不想路凯斯能活着回来,也不指望路凯斯能领着这么一群兵安稳度日。
于是夺权的,跑路的,应有尽有。
秦副官是个忠心的,不但帮路老爷子稳住军心,还不遗余力去寻找路凯斯的下落。
路凯斯完好无损的回来时,他便主动还了军权,恭恭敬敬喊路凯斯少帅。
路凯斯脱下西装换上军装,立刻组织了一场移权会议,宣布自己正式上任总督一职,与此同时肃清异己。
他砰砰毙了两个老油条,吓得众人不得不重新认识他。
只见他收了枪,又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说:“各位长辈是我自小就尊敬崇拜的榜样,我爸掌权时也曾厚仰各位倾心帮衬交付。如今形势动荡,前有日本人虎视眈眈,后有陈路生步步紧逼,各位想求个安稳怕是不能了。小侄不才,美利坚五年,没学会大学问,倒学会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有人看不下去,站出来骂了句毛头小子,被他抬手就是一枪,温热的血喷在米白色的墙纸上,上面粉嫩的蔷薇沾了红,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一时四下寂静,他敛了脸色,眉宇轩昂不无残暴,“临危受命,望各位叔叔伯父多包涵。”
那天起,终于有人明白了,这么多年放养终于养虎为患,他看似不着调,实际是扮猪吃老虎。
“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颤出茶水,秦副官也收了声。
路凯斯默了默,“建军校?你说他是先打我还是先打日本人啊?”
秦副官迟疑着,如今日本大有一举进发的意向,绑走路凯斯不单是为了报火烧鸦片的仇,也有挑衅路家军的意味,如果路家军先开枪,反而给了对方进攻的理由。
他只能往好的方向说:“国难将临,当然是矛头对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