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朝眉头猛然狞起,偏过头冷声道:“你懂什么?身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没想的那么简单,即便什么都没有,即便原本我就什么都不想争不想要,我也没办法置身事外,躲也躲不掉,甩都甩不掉,这就是我的命!你既然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就少对我指手画脚。”

“……”卿天良挑了挑眉,“脾气这么大,有本事去跟造成你命运的罪魁祸首说啊,搁我面前冷叨叨什么?我是你冤大头?我让你这样的?你还真是会到处咬人啊,亏我还帮你包扎伤口,我亏大发了!”

“你!”霍云朝直起身子顿了顿,盯着卿天良眼眶泛红,一口气没提上来,晃了晃,蓦地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卿天良心一抖,眼疾手快地接住霍云朝,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仔细探了探,紧皱的眉头才舒缓过来,还好没大问题。

他没想把他气吐血的,是他自己心不够大,不怪他啊!卿天良心虚地看了看霍云朝,而后又惊愣:我干吗心虚?我十年君子终于得以报仇雪恨,我开心才是!

真是的,谁给谁添麻烦啊!

卿天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这大家伙抗到床边,随手一扔,好吧轻轻放的,然后转身出了门。

半夜小二起来上厕所,见厨房掌了灯,便过去瞅了一眼。

这一瞅就被卿天良抓了壮丁。

大半夜的又是挑水,又是烧火,要不是这位爷给足了银子,他非得抓起砖头把这个大半夜不睡觉,洗完澡又要洗澡的任性客人强行送去见周公。

客房的烛火还在随风摇曳,光影在墙上左右动荡,卿天良拿毛巾仔仔细细地给霍云朝擦着身体。

霍云朝气得昏迷中都忘不了卿天良,他见到儿时的自己站在王府后院的树下,盯着树冠似乎在焦急地等待什么。

那时候老王爷还没去世,家里妻妾成群,姨娘们如所料般不待见他,很多时候他都宁愿一个人待着。

正当他盯着树冠出神时,树根后的一撮草丛猛然动了起来。

小霍云朝眼里突然发出亮光,嘴角擎着一抹微浅弧度,迈着小步子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那丛草。

突然,从草里冒出一颗蘑菇头,蘑菇头尾部还留着一条细长的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