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天良汗颜,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把那戳头发物归原主,然后面不改色地坐起身,盯着霍云朝。

霍云朝把目光从书移到他的脸上。

卿天良道:“我把秦夫人的花瓶打破了,打算还她一个当赔罪,你借我钱,或者借我花瓶。”

说的那是相当理直气壮,大有霍云朝不借不给那就是他有错的意思。

然而,霍云朝还真就不借不给了。

他说:“我没钱,也没有花瓶。”

“呵,小气。”卿天良爬下榻,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嘲讽道:“醉欢楼都还有银子呢,到了小王爷这里竟然一毛不拔,不给算了,我又不是找不到人借。”

其实卿天良多少是有点难堪的,他鼓起好大勇气才厚脸皮向霍云朝开口,王宝相和东方玥也不是没有钱,但欠他们人情跟欠霍云朝的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还没想清楚,但就这样问了。

他现在说的话不过是为尴尬的自己找个台阶。

但听到霍云朝耳里又是另一回事了,霍云朝听到两个字冷了脸冒了火,再听到“找别人”心就硬了。

他说:“找谁?去找东方玥借吗?他凭什么给你?秦夫人的花瓶价值连城,赔这么一件东西,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给你?凭你去吗?你值这个价?”

“哈!”卿天良气笑了,回他:“也许在你眼里分文不值的东西,在别人眼里还就值这个价呢,你怎么就知道大财主不会借?说不定人还直接给我呢。”

“你去哪儿?”霍云朝一把抓住卿天良的手,冷声问。

“你给老子放开!”卿天良挣扎着要抽出来,但是手腕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拽得他生疼。

“不准去。”霍云朝说,“东方玥不是个善茬,他对你心思不纯,你还白给他这个机会,你是有多作践自己?”

“什么心思不纯你把话说清楚,你少侮辱我朋友,他是觊觎我家财产还是我家地位?他家是正阳第一富商,连陛下见了都还礼让三分,他怀着什么不纯心思接近我?你每每说别人心思不纯,让我离别人远一点,但那些心思不纯的世家弟子现在哪个不是在为你卖命?我看你才是心思不纯,怎么,这回是要利用我拉拢东方玥了吗?”

卿天良冷着脸,内心的火蹭蹭往上蹿,说话又快又狠,道出了他平日里心中的所思所想,莫名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