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客仁暗中扯了扯他,让他先别急着反对,自己则站起来道:“陛下,商国那边的意思是,如果小王爷同意和亲,那么进贡的东西会随着嫁妆一起送来,除了疆域那些城池,还会割让商国腹中的几处膏腴之地,但纳的税他们希望能够跟我大嘉国的郡县同样。”

霍秉端坐着,拿眼扫了一众文臣武将,见人都等着他说话,才开口:“他也就那腹中之地值几个钱,但他们那副嘴脸朕是十分看不惯,败国降和求的是舍财免灾,他竟还想议和做亲家,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

不等人说话,霍秉又道:“阮裴旭前几日还来信,说他那群虎将还没过瘾,这要打下去,不出三月商国所有土地都将成为我大嘉国的,阮裴旭的能力朕还是信的。”

一武将听了这话,立马拍案赞同:“陛下,那咱们就直接打过去啊,和劳什子和,咱又不是没实力!”

霍秉摇头:“咱们的百姓求和心切,连连征战苦的是他们,边疆那一片闹饥荒战乱多少年了?听说商国要议和,那里的百姓们手舞足蹈像是要过年,朕若真要打下去,哪怕告知他们只需不到三个月,恐怕也不会有百姓买账,到时候边关动乱,你说,朕是先攘外还是先安内?这种情况下阮裴旭又还有几分胜算?”

“这……”那武将皱眉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兵部尚书站了起来,试探着说:“可如果接受议和的话,假以时日商国喘过气,必然又会对我国不利,这并非长久之计啊。”

霍秉点头:“正是,这便是朕今日找你们来的原因,朕不愿议和,所以众爱卿想个法子,给朕一个不得不出兵的理由,朕也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另外还要拖住商国叫他们没时间去投靠圭厥。阿朝,你有什么想法?”

霍云朝起身行礼,道:“臣同意陛下的意见,议和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臣在外的探子回消息说商国有异动,好像跟圭厥有私下往来,臣认为,如果能查到商国与圭厥之间来往的证据,就能以他们居心不良为由出兵,想来百姓也是能理解的,至于圭厥那边,我们先斩后奏,料他们相隔甚远即使想援助也来不及。”

霍秉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霍云朝,问:“你靠探子能多久能拿到证据?商国那群人在朕这白吃白喝朕是不太乐意的,且民心所向之事,也经不起太过拖延,朕觉得和亲是个拖时间的好办法,听说那商国公主是个骄纵任性的女子,这样的人也容易掌控。”

这事儿大家都清楚,霍云朝自然也清楚,可因为时间紧迫而要他同意娶商国公主,他做不到,他宁愿以身涉险去杜句等人身边查探。

卿客仁看霍云朝面露难色,正想说一两句,被霍秉一个眼神制止了。

今天这场谈话本就是冲着霍云朝来的,霍秉前段时间私下里同霍云朝谈论过这件事,霍云朝以不愿拿女子清白做文章拒绝了,现在霍秉又请了这么多朝臣来说这件事,想要的结果不过只是那一个罢了。

为大嘉国的未来牺牲一下个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值得的,更何况是和亲,男子只有占尽便宜的份,只可惜任别人好说歹说,霍云朝就是不松口,也不知道在犟什么。

“如何?”霍秉问。

霍云朝眼底暗光流转,再抬头时仍旧恭敬道:“容臣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