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天良不忍,挥手道:“做什么这般动作,我只不过问问罢了,又没有说要怪罪你。”

说罢,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霍云朝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些时日也不常在王府待,我爹交代你管教我的事你根本没办成几件,与其这样不如让我自己回家去,省的在这里看见你就烦,我说,在王府被监视和在丞相府被监视效果都差不多,你直接派人到丞相府去吧,这个鬼地方老子就不奉陪了。”

“你……”霍云朝看着卿天良,他白净的脸上有一块凸起的红色,指印稍有明显,霍云朝往前走了两步,见卿天良戒备神色顿起,心中懊悔,最终站住了步子,道:“对不起,我派人送你回去。”

霍云朝能道歉这是卿天良没想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在不想看见他。

回到丞相府,卿天良就把自己关在了卧房一直没出来。

霍云朝晚间来丞相府跟丞相说明缘由后,又在卿天良卧房外站了足足一炷香时间也没能见到人,最后左业来报说高落红今晚有动作,他有心去看看跟高落红接头的人是谁,于是转身随左业走了。

卿天良躺在床上,听到外面的人离开,长吁一口气,然后盯着床幔发愣。

卿天良十二岁那年恰逢旱灾,整个大嘉国都受影响,就连正阳郊外都有人吃不上饭。

受灾人太多,大家都嘞着裤腰带过日子,即便是拨款赈灾也赈不过来,更何况还有贪官污吏。

而蛀虫之中,又数老王爷最招人恨。

平日里老王爷做派就不仁义,旱灾时他更无王法,不仅贪了老百姓的赈灾粮,还四处欺压农民,将不少人的农田强行用低价收购,还要向佃农收租金。

官官相护不说,告御状还得讲证据,更何况老王爷势大,一般人无能为力,朝廷官员更有所顾忌,一时之间竟没人奈何得了老王爷。

但是颗粒无收谁家有租金可交?欺压过头又无处申冤,最后终于引发了民乱,当时近郊几个村镇的人都涌入正阳,还组织了个小队伍到王爷府讨公道。

他们每天换一波人守在王府门口,拿着铁锹锄头,个个凶神恶煞,卿天良隔老远看见过一回,吓得晚上睡不着,连夜写信给霍云朝。

信上写到近日不太平,叫霍云朝一定待在王府不要出来,有什么事就放鸽子给他送信,他收到后会想办法来找他的。

卿天良那段时间每晚都写一封,每天都担惊受怕,但霍云朝一封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