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秉碍于面子让卿天良给杜句赔不是,卿天良站起身拱手道了声抱歉,正要坐下,杜句说:“等等,好像不是这么个赔礼法吧?”

卿天良忍着,扯着嘴角假笑道:“那么请问使节大人您想要我怎么做?”

杜句摊手,跟大家笑了笑,扬着调说:“我听说大嘉国的先皇陛下是重礼数第一人,曾经有位皇子外使无礼,先皇陛下便让这位皇子跪在了外使住宅外,直到外使气消,才让这皇子回去。曾经大嘉国何等气量,如今四方国家都愿与大嘉国建交,这件事可是功不可没啊,但若是让四方国家知道今日大嘉国轻视外使,那这……”

卿天良冷笑了一声:“你待如何?”

“这怎么叫我待如何呢,是公子你该如何才是呀,”杜句上下打量了下卿天良,眼睛一眯,“若一国丞相之子愿意跪下求得外使原谅,佳话再现,相信大嘉国的声望能比从前更胜一筹。”

“杜句你不要太过分!”卿客仁站起身怒言。

杜句笑道:“哟呵,古有子代父过一说,莫不是丞相大人今日想来个父代子过?如果是您来跟我赔礼道歉,那我可不敢让您跪,您就弯腰行礼即可,我也不是没有肚量的人嘛。”

卿天良忍不住皱眉,往前一步,扬声道:“什么父代子过子代父过?你没断奶不知道什么叫一人做事一人当吗?你这提议是什么意思,让我大嘉国的丞相对你俯首?你把大嘉国放在眼里吗?”

一连几个问句甩出来,炸得场内一片安静,就连上座的霍秉都坐直了身子。

霍云朝忍不住替卿天良捏了一把汗,上回他亲自去给杜句赔礼道歉了,想不到杜句这次竟又拿这件事来说,真是睚眦必报的人,若是让卿天良被他盯上,如今卿天良又不住王府,他真怕护不住,且看霍秉脸色,显然对卿天良如此大胆说话表示不满。

霍云朝当即站起身,严肃地向霍秉道:“陛下,国事不是儿戏,怎能任一个黄口小儿胡乱揣度友邦的诚意,恐有挑拨两国关系的嫌疑,还请陛下将其关入大牢,严刑伺候,等什么时候杜使节消气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霍秉看向杜句:“前有皇子负荆请罪,今有丞相之子入狱反省,杜使节觉得这般处理如何?”

霍秉都开口了,哪怕杜句知道卿天良当面没跪,怕是私底下不会怎么受罚,却也不好再为难,随意拱了拱手,道:“如此,甚好。”

霍秉挥手,两个侍卫上来将卿天良押了下去,走时卿天良看了卿客仁一眼,卿客仁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除了这个小插曲,宴会没再出任何问题,直到霍秉招丞相离去,众人才酒足饭饱相继离开。

缘宾楼门口,杜句下了马车,一个小厮前来跟他悄悄说了几句什么,他立马回到自己房间,在房门口左右看了看才关上房门,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