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在霍云朝面前做事还是有些拘谨,幸好左业回到了霍云朝身边,他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此时他正端着药盘给霍云朝换药,脸上的伤已经结疤,周玉将膏药换好后端来镜子,霍云朝沉着脸看镜子里的自己。

疤痕在左脸上,从眼尾骨向下,到嘴角上边,细长一条,也不知好了后会不会消疤,霍云朝有些懊悔,当时若是不迎上敖寒这一刀,虽然敖寒可能不会被他斩杀,但他的脸也不会受伤,卿天良惯喜俊美的人,要是自己不好看了,万一那家伙不喜欢了……

“啧,”霍云朝有些烦躁地扣下镜子,问,“有没有不留疤的好药?”

正在收拾药盘的周玉顿了一下,他家里是开药铺的,未参军以前他也在家帮过忙,往常问“有没有消疤的药”这个问题的人多半是女人,就算有男人来问,也是帮家里夫人小姐问的,像霍云朝这样的战场主帅,根本就没有过。

看不出来,这小王爷还挺爱美的啊?周玉小吃惊了一下,才道:“这药就是消疤的,只是做不到像没受过伤那样,好了之后还是会留有印记,或许宫里御医会弄更好的药,但就现在咱们北疆这条件……”

周玉没说下去了,霍云朝听懂了,脸色郁郁寡欢,又忍不住拿起镜子照了照,问:“印记会有多浅?一眼能看见吗?”

周玉扫了他一眼,低头道:“敖寒这一刀力气不小,幸亏王爷躲开了,不然能削掉半张脸,所以这唯一留下来的疤,再浅也是一眼能看见的。”

霍云朝皱了皱眉,扭头问左业:“我现在回宫让御医给治一下,你觉得可行吗?”

左业抱拳,老实回道:“回主子,不可行,现在在打仗,你一走,我军会败。”看场合啊主子,爱美也要看场合啊!

左业这么一说,霍云朝不报希望了,眼神慢慢变得阴郁起来,铁着脸说了句:“现在东方玥比我好看了。”多少带了点私人怨气,还有隐隐的怒火。

左业和周玉对视了一眼,各自低垂下头,均不回霍云朝的话,任霍云朝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

好在况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二人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提起一口气。

这是霍云朝吞并北疆战场后,况融第一次来见霍云朝,霍云朝看到他也将“容易不再”的焦虑抛到脑后,放下手中的镜子看向他。

况融板正着一张脸,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霍云朝,道:“探子来报,圭厥太子命卫迟率兵往沿河流域去了,左边战场现在处于失联状态,探子已经去查看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属下等人发现敌军有异动,今晚可能会发动一次袭击,请王爷即刻召集将领商讨战事。”

左业上前从况融手上接过信件,扫了况融一眼,况融依旧板正地站着,目光毫无焦距,也没回他半分眼神,左业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将信交给霍云朝。

霍云朝一直盯着况融看,直到左业将信交到他手上,他才收回视线打开信封,将情报一字不落地看完,最后对左业道:“去召集将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