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继续道:“你父皇之所以选择卿天良,并不是因为他是两国联盟钦定的继承人,而是他与这些势力毫无瓜葛,将来做取舍时不会有顾虑,而是因为他在卿天良身上看到了那种可能,当年在学院受孤立时,卿天良宁愿堕落成纨绔,也不愿与霍云朝虚与委蛇,当初霍云朝代表的可是皇家,与霍云朝处好关系就是在替自己谋前程,可他与霍云朝的关系闹得那般僵硬,那样的人是不会委屈自己屈服的,正是这种个性,让你父皇觉得自己所谋划的一切有成功的可能。”

“可他现在不还是成了太后的傀儡,被囚禁在鈡沪宫吗?”霍莹不服,语气却没有那般肯定,甚至连他自己都听出了逞强之意,他烦闷地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是真的被困住了吗?”萧王反问。

霍莹回望他,很想问一句难道不是吗?却没敢说出口。

萧王也很无奈,道:“你替他送信,难道都没察觉其实他是在装醉骗你跑腿吗?”

萧王果见霍莹睁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让你去给霍云朝报平安,交代了他在筹划把后宫那两位送出皇宫的事,并通过装傻卖乖在太后眼皮底下暗插了不少人手,只是做的不是很精细,看得出来是头一次布局规划,要不是本王暗中帮他处理,他一早就被发现了,他还十分会得寸进尺,知道我在暗中帮助他后,不仅送礼拜谢,还利用我帮他把玉花盆给弄进宫,他拿去给秦夫人做人情,换做是你,你会做这些吗?”萧王又问。

霍莹听得一愣一愣的。

萧王道:“天下局势他比你看的清楚,你自己哭诉都知道说别人在瞧不起咱们,别人为什么不把你放在眼里?那是因为我可能即将失势,没有我的庇护,你根本不足一提,所以他们才敢那般羞辱你,只是那群脑子有坑的世家子弟们不知道这么做会打草惊蛇,要是没人提醒你来跟我告状,我也会被蒙在鼓里,等察觉到后恐怕就会失去先机,那家伙聪明,先一步想到,所以让你来提醒我。”

“阿莹,”萧王语重心长道,“你要记住,不管是董家还是尚家,那都是外戚,咱们姓霍,大嘉国也是霍家打下的江山,哪怕用的手段不怎么光彩,如今也是霍家当权,这深宫之中,除了你我皆有可能是敌人,你的处境怎么样,也就预示着我的处境如何,你明白吗?”

这话萧王以前也有跟霍莹说过,只是当时霍莹理解的是皇叔护短,会教训欺负他的人,现在再听这番言论,突然觉得萧王用心颇深,确实是在教他如何分辨敌我,教他如何审时度势,只是他之前一直没能理解。

听完萧王的说教,霍莹久久不能回神,他好像明白之前萧王那句“你连输在哪里都不清楚”指的是什么了,再回头一看,引·诱霍云朝来扶持他的想法和行为,真真是幼稚奇葩到可笑。

从萧王处出来,霍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去哪里,便漫无目的地走,最后走到了鈡沪宫门口。

偶遇太后。

太后早先听闻霍莹来找过卿天良,并且大发了一通脾气,她也知道霍莹傻里傻气的,便没多问,这会儿又见到人,难免起疑,怎么他们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般要好,能随时串门了?

“皇奶奶。”霍莹恭敬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