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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玫瑰 倾芜 787 字 2022-10-01

在我被骂野孩子, 在我被嫌弃不是男孩子,在我被喜欢的人肆意践踏真心的时候,没有人陪在我身边。

她曾经多天真啊,小时候因为父亲喜欢男孩子,就擅作主张地去把自己长长的头发剪成了一个假小子的发型,她回去,笑着对她爸爸说:“爸爸,我也可以做你喜欢的男孩啦。”

可是呢?终究是不同,他把看见她那短短的假小子一样的头发,勃然大怒,骂她没有一个女孩样,还把她赶出家去反省。

就在老家后面那片山坡上,荒草丛生,周围只有偶尔吃草的牛羊和冷透的风。

四野寂静,人间的热闹和嬉笑全都离她很远,白云很低,压着草面,她穿着略大的男款衬衫,抱膝坐在一片略高的凸坡上,眼底漆黑而悲伤。

她小时候很害怕孤独,可父亲让她连着去那无人的山坡上反思了一周。

她应该哭了,可是这哭声没有人听见。

只是记不清第几次见到纪忘舟,在警局里时,从他眼底恍惚间看到的孤独少年,原来模糊年月,时过境迁,她才想起,那个有着悲伤眼神的小小少年,原来是她自己。

孱弱,无助,失望。

她不愿意做父亲的“儿子”,也再不愿意做他的女儿了。

想到这些,眼泪好像断了线,停不下来,姜听玫移开眼睛不去看他,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哭,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这么脆弱。

明明是安慰人,反而自己哭个不停。

窗户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反射镜里的光也黯淡,月亮好像被乌云遮住了。

室内的暖气似乎偃旗息鼓,哭过之后,姜听玫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冷。

她想回自己的座位,然后手就被一只大手牵住了,指腹粗砥,温暖干燥,像大雪天里的一串烤年糕,温温的火,木炭灼烧。

而后那双手从后背往前,抱住她,抱住肩膀,气息喷洒在耳畔,温度传递,手心后背都陷入那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