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通红,姜听玫再也忍不住,她想把自己的所有都告诉他,肮脏的,丑陋的,不堪的过去,完整的自己。
“我在。”他声音很低,很坚定,循循善诱:“所有难过都可以和我说的。”
愿意诉诸自己的痛苦,这是心理学上治愈的第一步。他期望她能走出去,从那狭窄阴暗的角落逃脱,窥见外面天地明媚。
“我会一直在。”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柔:“过去的难过,伤痛,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眼泪流了满脸,过去那一想就会痛的经历,重新说出来太难了。
可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缓慢镇静下来,她让自己语气轻松地开口:“从我没有妈妈以后开始说起吧。”
“我爸抚养我长大,他是货车司机,在好几个镇子之间来回运货挣钱,几乎整天都在外面跑。”
“留我一个人在家,上学放学都从镇头的桥口走到镇尾的小学,都是自己一个人。”
“中午吃饭我会到隔壁芸姨家去,易朗师兄也很照顾我,所以我那时候没觉得有多难过。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吧,是我上五年级的那一年。”
“就是那时,学校让我们买文具,我就回家去找我爸爸了。”
那时候姜简军太忙了,忙到一点精力也不能分给她,听说她要买文具就随手把她抱上了货车,放在空座位上,他自己上车就开着车往临近的镇子走,车上还载着她。
上午去,中午才到,送货的终点是一个已经开发的镇子,建筑规划得好,有一个小城市的规模大小。
姜听玫欢欢喜喜地在那边的杂货店里买了很多漂亮的小本子,然后就等她爸爸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