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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恒带他去厕所看胎记这一举动,反常,非常反常。

且不说与人交往十分注重尺度的陆之恒竟会做出主动突破社交边界、和他近距离肢体接触这种不符合人设的行为,他这一举动在庄文曜眼里就是死鸭子嘴硬、垂死挣扎。

可问题是为什么陆之恒就是死活不肯承认?他对过去的事就这么抗拒吗?

是什么造成了他这种抗拒?他离开的这四年都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冲动过后,庄文曜开始反思,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紧了?一厢情愿地想和他相认,却没有设身处地为他考虑、尊重他的意见……

庄文曜有种直觉,陆之恒抗拒的是过去的自己,并不是他庄文曜。因为假设事实如此,陆之恒这个大忙人完全没必要特意来班里看他,还费劲吧啦地把他扛到厕所让他“验身”,最后和他说的那句话,也没必要用到“以后”这个词。

莫非他是想告诉我,向前看、别回头?

其实这么想也是有道理的。能相认又如何呢?

他们已不再是小孩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未能好好告别的遗憾,已经错过了弥补的时机,索性就不去强求了。

如他所愿吧。

庄文曜终于想通了,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恍惚之间,好像感到一丝来自深海的清爽气息,混合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钻入鼻腔,气体分子转化成数以万计的电信号,沿着嗅神经一路蜿蜒,直达嗅球。

他还记得被陆之恒的身形笼罩的感觉……

庄文曜霍然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道什么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了,可他竟然连号声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