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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曜,”陆之恒微微侧头,“你还记得我的‘胎记’吗?”

庄文曜微微一怔,看着他点点头。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

小时候,他俩一块爬树,庄文曜看到了他偶然露出的腰上青了一块,问是不是胎记,他也没否认。但去年陆之恒又让他看了一次,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陆之恒说:“其实那不是胎记,是我爸掐出来的淤青。”

庄文曜呼吸一滞。

警卫也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爸小时候还打你呢?”

陆之恒点点头:“小时候,一直都是妈妈在家照顾我。但我一直相信,爸爸是爱我的,是仅次于妈妈的、第二好的人。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笑着和我告别。妈妈说,爸爸又去工作了,他每天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我和妈妈,为了我们这个家,他对我们的爱是深沉的……”

“但是有一天晚上,睡前我喝了一杯牛奶,于是睡得很不安稳。起夜的时候,我发现妈妈在我床边偷偷地哭……从那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妈妈每天晚上都会默默流眼泪,我却不知道原因。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熬到深夜都没能入睡,却等来了爸爸……那天晚上,我发现了,爸爸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家暴了妈妈。”

“原来他每天下了班都回去赌博,到深夜才带着一身酒气和伤痕回家,把怨气都撒在妈妈身上。而妈妈也有很严重的胃病,每天晚上胃痛发作,加上伤心难过,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原来爸爸不快乐,妈妈也不快乐。只有我,对他们经历的事情、他们背负的痛苦一无所知,自以为生活在幸福快乐之中……”

而在他撞破了爸爸的秘密之后,这份虚假的幸福,终于走向了毁灭。

这天晚上,时全一如往常,回来得很晚。顾燕和时月都不敢睡了,一入夜,就如监狱中的囚犯一样,战战兢兢地等待着酷刑的来临,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时全从赌场回来,已经满身酒气,回到家却还想喝一顿,使唤顾燕:“上菜!今天做的什么?”

顾燕非常敷衍地端上一碟凉拌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