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明天就和我一起去肃王府,我会告诉你这药怎么煎、煎了之后怎么喝,喝过之后又要注意些什么,到时肃王那边就你来照看着吧。”她腿一软、险些给她爹跪下:“爹啊,女儿是做了什么错事了吗您可以直说,怎么就让我去煎药了呢!!”

薛半夏自小五感较常人更为敏感,所以打小犯了什么小错,薛济和夫人不打不骂,就让她去煎那些有奇奇怪怪味道的药,那味道不是医者的普通人根本就受不了,更别说薛半夏这狗鼻子,闻得多了之后,脑壳昏昏沉沉的恨不得她娘抽她一顿了事。

薛济当然也知道自家孩子,咳了咳,遮掩着脸上的不自在解释着:“爹也没有办法啊,爹要做的事那么多,确实不可能亲自给肃王煎药,更不可能在他喝完药守着他一个时辰看他究竟是中病抑或是中毒。但是圣上最近日日询问,将此事看的极重,爹也不放心别人。只能委屈你了,半夏。”

薛半夏只觉得自己脑壳疼。和母亲抱怨完毕,薛夫人看女儿这一副小姑娘的姿态,又是好笑又是忧心:“都多大的姑娘了,半夏,翻了年你都是十七的大姑娘了,你看和你交好的小姑娘们,现在不都是嫁了人当家作主是大人了?甚至那李家的小姑娘都做了娘亲了,就只剩你,还是一副孩子模样,动不动跑到娘怀里撒娇耍赖。”

“十七怎么了?”薛半夏脑壳更疼了:“娘你不也是十九岁才嫁的我爹?我觉得晚点成亲挺好的。”

“那是娘运气好,遇到了你爹,而你爹有一双开明豁达的父母,不觉得女子年岁大是什么问题。可是这样的人家,少之又少啊……”薛半夏觉得自己的脑壳更疼了。

第5章

于是,隔天,薛太医就领着自己女儿出现在了赵冶的书房内。

薛半夏是时隔两年第一穿着这襦裙出门,只觉得前前后后哪哪都不得劲,偏母亲觉得她好歹也有个当官的爹,穿着男装出门行为举止没个约束,难免放肆,便死活不让她穿男装出门。

这不,见了肃王爷,这拱手礼眼见得就要成了,又不得不强拗成万福礼。

赵冶见状,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忙免了薛太医、薛半夏的礼。

薛济看了眼垂着头、提着药箱的女儿一反常态的乖巧,望向上座的上官,很是不好意思:“王爷恕下官擅作主张,只是王爷这解毒过程漫长,且需要仔细照看、万分小心,思来想去,下官的女儿薛半夏倒是可以用一用。小女虽然医术不及她兄长,但是倒也懂些皮毛,也称得上细心,由她来照看王爷,下官更放心,也能及时更换药方。”

赵冶并不排斥和薛半夏接触,相反,倒是觉得她很值得一交,便也痛快点头:“一切都听薛太医的就是。”

再次细细把了脉,薛济写了一张方子,转头对薛半夏嘱咐:“这乌头有剧毒,一定要确认其分量、药性是否可用,也不能照一般的方式去煎,需要蜜煎。将乌头煎出一碗来,再加两碗蜜,直至煎为一碗蜜膏方可除其毒性用以解毒。”

薛半夏认真听着,连连点头。

这乌头可是剧毒之物,用量、用法都极为讲究,稍有不慎,救人就变成了害人。

待父亲说完,薛半夏就自觉下去煎药了。薛济向外看去,见女儿身影消失,又扭过头对赵冶啰嗦了几句:“王爷,这雪上一枝嵩毒性霸道,您既已中毒,以下官之见,这外面的大夫也不能全信。这解毒全程需要慎之又慎,下官不敢随意带人过来照看您,正好听闻半夏与您有些渊源,就只好带了她来。还请王爷不要多想。”

薛济好歹也是在宫里混了十几个年头的老太医了,他们这些贵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不少,他也拿不准这肃王爷会不会因为自己带了女儿过来而多想些什么,只好多解释了几句。但凡今日带来的是他的儿子,他绝对不多说一句废话。

不过这老头即便见惯了那些人勾心斗角,也改不了他直言不讳的习惯,他一句“不要多想”说的赵冶险些笑了出来。

“薛太医多虑了。薛太医家风清正,本王在小薛太医和薛姑娘的身上便可看出,自然相信您不屑那些污糟之事。”于是,赵冶也省去了打官腔的功夫,便也直抒己见。

薛济顺了顺自己的胡子,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这边薛半夏正守着药炉子煎药,赵季抱着剑站在一旁却红了脸。

“薛……薛姑娘,可需要我搭把手?”

“不用不用,这些我来就好。”薛半夏忙拒绝。

“薛姑娘可有带侍女来?我粗手粗脚的,府上的下人又不敢做什么……”赵季看着眼前好几个药罐子底下都点了火,生怕她万一顾头不顾尾有什么差错,忧心忡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