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忽然间,微醺的李星历腰板一直,一跃下了台阶,抬起胳膊就朝屋顶就射了一箭,随后二话不说飞身上去,和屋顶一黑影纠缠打斗了起来。
赵冶悠然地听着屋顶瓦砖被踏碎的声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刚入口,就听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王爷救命!!赵年大哥赵季大哥不管是谁你们来救救我呀!!”
噗!
第7章
今日,在和孔娴聊过之后,薛半夏心里就一直惦记着宁妙彤的情况。孔娴仿若惊弓之鸟的样子看的她又是心酸又是心惊,究竟是什么状况,能让这个循规蹈矩、受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教育的姑娘生出了如此“叛逆”的想法,去调查那个可能定亲的人?
从肃王府回了家后,薛半夏越想越不安,天黑后,就立刻换了一身夜行衣去了宁妙彤的夫家——孟家。
孟家不算小,她绕了好久才找到宁妙彤的院子。
确定房间内除了宁妙彤以外没有别人之后,她推窗而入。
宁妙彤先是被屋中乍然出现的黑衣人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便白了,不过,再认出薛半夏后,倒是松了一口气,匆忙确认房门是否关紧。
待确定门外也没人后,她才放心牵住了薛半夏的手,未来得及说什么,泪先涌了出来,委屈的不得了。薛半夏见两年前还是珠圆玉润、爱笑爱闹的宁妙彤变成了眼下形销骨立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二人不敢多说什么,薛半夏抓紧时间给她把了脉。忧思过度,郁结于心,不仅如此,她还曾经滑过胎。
她卷起宁妙彤的衣袖、裙摆,引入眼帘的是一层叠一层的青青紫紫。薛半夏呜咽着看向宁妙彤,却只看到她痴痴地望着自己的眼神。
半夏,切记,宁愿不嫁,不要盲嫁。宁妙彤说。
半夏,我的日子望不到头了,能不能给我点药?宁妙彤说。
她还说了很多,可是压得薛半夏难以喘息的,是她眼中无边无际的绝望。
还未多说什么,宁妙彤就推着她离开,薛半夏慌忙之间只来着急给她留了一些方便携带、不易发现的安神药。狼狈逃走后,她躲在几条街外的墙角处掩着面哭了好久,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直面家暴。
而受害者,正是与她相识已久的闺中姐妹。她害怕,她更愤怒。心中情绪纷乱复杂,如阵阵波涛般拍向她、淹没她,令她窒息。
直到过了宵禁,薛半夏才勉强打起精神,去往今晚的另一个目的地,安王府。
安王府守备松懈,薛半夏可以轻松进府。不过,在安王府府内逗留了近半个时辰,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赵文瑧一直待在书房里都没有挪过窝。
安王府与肃王府只隔着一条街,她想要回家,势必要经过肃王府。不知是今夜的所见所闻太过令人倍感悲戚,还是因为这肃王府是常去的地方、失了敬畏,她昏了头直接借了肃王府的屋顶为路,这就是现在被拦截在肃王爷的院子里的原因。
郁气、怒气、叹自己无用的怨气交杂,使得薛半夏失了分寸,见有人攻了上来,一向都不情谊亮剑的她登时就抽出靴中的匕首迎了上去,招招致命,步步紧逼,直到那人再向她射了两发袖箭,她才终于回过神,忙喊出声。
听到动静的赵季忙飞身上前,分开了缠斗的李星历和薛半夏。
站在院中仰着头时刻关注着屋顶动静的赵冶就看到两人飞了下来,一个怒气冲冲,一个耷拉着肩膀颓丧不已。
“这丫头谁呀!大半夜的不老实在家呆着,跑别人家院子里来干什么!”脾气火爆的李星历这下动了真火。实在看不出来这丫头身手这般好,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他有袖箭,指不定今天还能不能是个全乎人。
“王爷,我错了……”薛半夏自下来就没抬过头,她身上轻颤,指尖冰冷,耻于自己竟然忘了父母、外祖的谆谆教诲,对一个陌生人生出了杀意,实在是无颜见人。
赵冶看薛半夏这身行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多了又怕惹得本就不开心的小姑娘越发难受,便只能关心这两人的身体:“半夏,星历,你们有没有受伤?”
“她就是半夏?就是你这一晚上说了好几次的薛半夏?!”李星历瞪着眼,上下打量着这个几乎隐在夜色中的女子。
赵冶扭头瞪了一眼咋咋呼呼的李星历。李星历瞬间不生气了,倒是激动了起来,接收到赵冶的眼神,他压了压兴奋,轻咳了咳:“那个,薛大夫啊,我这腿上让你剌了一道,正冒血呢,劳驾,你来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