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半夏心中大震,又想到赵月年长她几岁,现在不也正是在拱卫司做探子吗?
见对方双眼晶亮,一瞬间的神采甚是夺目,赵月心中一时之间只觉得激荡不已。
她从小习武,后来被训成侍卫。再后来,王爷为了给她份前程,便将她调去了拱卫司。拼了十几年,终于为自己夺了个自由的未来,也早已过了说亲的年纪。
可是那又怎样呢?她这几年搜集了不少情报,也见了不少事情,女子嫁人固然理所应当,可是嫁得一个体贴夫君、和善人家的几率却极小。
相比较而言,她甚至觉得每天面对重重危险、背后之人是自己可靠的队友这种境况更加合心意。
也因如此,别人并不理解她,觉得她性子怪、没有个女人样,甚至没有与她相处过的人都能用“嫁不出去”这一件事来将她的所有全然否定,仿佛她生下来最大的荣耀便是嫁给一个男人。时日久了,说的人多了,她恍惚间竟然真的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异类。
而眼前这个鹿眼纯净、容貌姣好的官家小姐的出现却告诉她,不止是她这种孤儿、毫无依仗,只能靠自己一拳一脚拼的人有这种想法,还有人也是有这种想法的。
“赵姑娘说得对。”薛半夏双眼弯弯:“总归是能闯出条路来的。”说着,她害羞一笑:“实不相瞒,我是想去军营里做军医的,我擅长外伤,正好做这个。可是军营里又不让女子进出,我就只好折中看有没有地方需要治外伤的大夫。”
“我帮你查。”赵月只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给我点时间,我帮你去探探,这个我擅长。”
得了赵月的帮助,薛半夏直到回了家心情都十分不错。
只要有空缺,她就可以去试试,就算自己是女子,就算是身在这个时代,她想,赵月有句话是说的很对的。闯个头破血流终究是能闯出来的。
刚踏进家门,娘亲身边的人便过来叫她过去。
薛半夏放下药箱便直接去了父母的院子,母亲正在和身边的王嬷嬷笑眯眯地说着什么,见她来了,立刻便站了起来牵过了她的手。
“半夏,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事呀?”薛半夏心情不错,见自己娘亲心情这么好,也跟着傻乎乎笑呵呵。
“咱们家今天呀,来了一个夫人。那位夫人呢,是大理寺卿张知大人的夫人,他家长子张越泽今年刚二十,人家呀,今天是来和我们透个底,看有没有结亲的缘分。”
“……”
“我叫人打听了,这张公子,在张大人手下做事,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六品的大理正,但是也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还有啊,这张公子人品也是……”薛夫人越想越满意,眼角的褶子都深了几分。
“娘,你停一下。”薛半夏撒开她娘的手退出去老远:“娘,先别说这些,我不是和您说了,别给我忙这些事吗?”
“半夏~娘不求你立时就应了,你放心,就算是你现在答应了,娘也要好好查查这人家究竟能不能让我们半夏活得自在。娘就是想,半夏,你去看看那张公子是否合心意?看看他能不能让你满意?
你要是觉得还行,娘就找机会让你了解一下。你要是不满意,别担心,娘肯定回绝了张夫人。”薛夫人耍赖加画大饼,一番话说完,生怕自己不够有说服力,又拍了拍刘安凝的手。
刚才薛夫人说到一半,刘安凝便也过来了,看到自己婆婆这么个绞尽脑汁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想笑,也只有自己这个小姑子能让豪气冲天的薛夫人这么无奈了。
收到婆婆的信号,刘安凝掩了掩嘴边的笑意,也跟着加入了说服大军:“是呀,半夏,去见见而已,你就当出去办事,先去看那张公子一眼,身高合不合你心意,长相合不合你心意,这啊那的合不合你的心意。如果不成,和嫂子说,嫂子和你一起,决不让爹娘把你随便嫁出去!”
“……嫂子你刚才笑了别挡了我看到了……”薛半夏无奈。
待薛半夏长吁短叹地走后,刘安凝才和薛夫人说出自己的疑虑:“娘,这张公子也算得上和我们门当户对,听起来也是一门好人家。可是我们把话说的这么死,半夏回来说一句长得丑那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傻姑娘,娘自然是有把握才这么说的。”薛夫人端起茶得意洋洋:“那张大人可是当年的探花郎。探花郎啊,长相自然是不差的,而这张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美人。他们的儿子能差到哪里去?而且今天娘遣人打听时,报回来的消息说张公子貌若潘安,可是京城中好多小姑娘都喜欢!”
“是吗?”刘安凝笑了起来,过了会又想到一事:“可是,半夏两年前的事……张家既然条件够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