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臣弟略有耳闻。”赵冶有些印象。

“本来朕只觉得荒谬,便也没管。只是,前些日子,母后却同朕说,这事并非空穴来风,她身边的嬷嬷知道些皮毛,只是那嬷嬷年迈昏聩,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楚。朕让皇后仔细查了,然而十几年过去了,这宫闱之中的证据早已被人抹的差不多,珍妃育有皇长子,也算是有功在身,不好定罪,再加上没有证据,皇后只能慎之又慎,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朕倒是百思不得其解,静嫔究竟是被拿捏住了什么把柄,竟然扔下生育皇长子的荣光,任珍妃摆弄。不过这事,自有皇后料理,你也不用在这些地方花心思。

中秋过完,你便去查查那孩子吧。涉及皇家,也不好交给外人。那孩子好歹也是朕的骨肉,流落在民间总归不妥,如果还活着,就将其接回来。”

本来以为是民间艺人胡乱编造演绎的故事,今日告知他确有其事,赵冶大为震惊。大皇子诞生那年,皇兄刚登上皇位没多久,政局本就动荡。而那时的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童,躲在母后、兄长周密的保护下,完全没有意识到皇兄除了要面对风起云涌的朝堂,还要提防暗潮涌动的后宫。

“若是那孩子还活着……接回来皇兄要如何处置?”

“稚子何辜,他自然能得到他该得的。只是静嫔、珍妃二人,朕却不能容她们!将皇家血脉当儿戏,简直胆大包天!待皇后查出眉目,朕便将她们一一处置,决不轻饶!”

百忙之中抽空来到太后身边的皇后扶着用过饭的太后在殿外闲走消食,低声絮絮地将自己近些日子日调查所得一一告知,太后听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又要筹备中秋夜宴,还要翻这些陈年旧账,中秋过了,就好好儿休息吧。”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当年那事发生,也是儿臣失察……陛下和母后没有怪罪,儿臣已经感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弥补……”皇后哪敢应下,只能又一次谴责起自己来。

“掌管后宫十几年,也只有这么件事,你已经很厉害了。至于当年那事……”太后望向远处,长叹道:“先帝猝然离世,当年前朝后宫乱成一团,两个嫔妃的勾心斗角,咱们哪有时间搭理他们。只是这静嫔珍妃做了别的也就罢了,竟然敢害我皇室血脉流落在外,胆大妄为啊!”

“母后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可从静嫔口中问出什么了吗?”太后略一思索,问道。

“静嫔自当年死婴一事后便有些神志不清,十几年都过去了,更是成了沉疴宿疾,太医都没有办法,儿臣去了几次,她也只顾着抱着那只枕头,实在是拿她没辙。”

只是这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却有待商榷。进了这皇宫的女人哪有一个简单的?更何况当年这静嫔明里暗里可是争的厉害,怎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不过珍妃那里,儿臣已经想了些法子,现在就等一个时机了。”

太后笑呵呵看向皇后:“事情交给你哀家放心。这珍妃就是个刺手的家伙,仗着自己养育皇长子有功,皇帝看在自己儿子的面子上,也不会难为她。不过你有一副七窍玲珑心,自是有办法让她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等皇后走了,不多时,赵冶又来了,太后闻着自己小儿子身上的一股子酒味,无奈至极。

“怎么,身子一好了,就忍不住那些馋虫了?又喝了多少?”

“皇兄说这段时间没人陪他喝酒,念的紧,儿臣便陪了几杯。”赵冶讨好地给太后加了夹了一筷子菜,面上讪讪。太后一向不喜欢他喝酒,可是他也只有这么点爱好了。

太后将菜吃了,看向他,脸上都是了然:“你定是心里藏了事。你瞧瞧你,自打进了哀家这殿里,不和你说话的时候眉头就皱着,笑得也勉强。你是哀家生出来的,以为能在你娘面前装个什么样子?”

兄长与母亲皆看穿了他,可是他却难以言说,心中更是苦闷。

总不能和这两位世上最尊贵的人说,你儿子、你弟弟看上了一个女子,只是那女子即将离京,有可能再不回来了。

那这两个急了自己婚事许久的人,可能就要出手拦着了。

有苦难言的赵冶只能牵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事,儿子能处理好。”

第16章

明日便是中秋,等天黑透,薛半夏穿上那身夜行衣,熟练地翻去了孟家。

这段日子她时不时去和宁妙彤聊聊天、为她上上药,能做的不多。即便如此,宁妙彤的精气神也好了不少,与薛半夏回京见她的第一面相比逐渐有了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