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一个时辰,算上拔营扎营,应是需要近两个时辰。”李星历看向赵冶:“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与我们同去?这样目标会不会太大了?打草惊蛇的话,薛丫头会不会有危险?”
本就待在李星历身边的钟泽方一下子站直,皱着眉看着赵冶默不作声。
“我们先去。”赵冶抬头,眸中的摄人的光芒,重新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的赵冶:“我们先去打探,若能救出半夏再好不过,若是不能,就让淮南军形成合围之势,将他们一举拿获!”
“他们?”李星历歪了歪头,再无方才的泰然:“你和我说明白,不就是半夏被王钺绑架,我们去救半夏吗?怎么现在又让五百淮南军全上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王钺真正想要找的人是我,半夏不过是代我受罪罢了。”赵冶垂了头:“王钺既然没认出半夏,那他就不知道半夏想要取他性命。如此,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将一个毫不相关的半夏掳走?
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要引出我。许是我平日里身边的护卫周密他无法下手,又或是他有什么别的目的……总之,他想要我去找半夏,想让我去找他。
既然如此,那他让我去的地方,势必不可能只有他一人。你也是军中之人,想来也听说过王钺王将军旧时的风光,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武将,请君入瓮这么简单的计策,对他而言不过眨眼间便能想出来。”
“所以你想将计就计……”李星历皱眉看他。
“对。”赵冶点头:“我想他早已摸清楚了我身后有多少人。光是探子便有二十多,再加上赵季几人,将近三十人的战斗力,你觉得他会准备多少人以备万无一失?”
“好。”李星历想了半刻便点头:“我定会带着淮南军全力配合。”
“那我师妹怎么办?”钟泽方听了半天仍旧不明白师妹究竟该怎么救出:“你们两军对阵,我不管,你们准备怎么救我师妹出来?”
他等了许久,却没等到想要的回答。对面那两个人皆沉默了下来。
“赵冶,你给我明话,你想没想好怎么救我师妹?”他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拿我去换。”久久,赵冶抬头直视钟泽方的双眼:“我去换她。”
“你疯了!?”李星历高喊,眸中满满的难以置信。
“钟兄,我细细想过了。王钺此刻留半夏在手中的唯一目的便是引我现身,到时候我身后护卫者众多,一时之间他一定也拿我没有办法。可是他仍旧想杀我,我若是提出自己去换半夏,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之后……请钟兄千万保证半夏的安全。你武功高强,以一敌十不成问题,半夏这几日也不知过的什么日子,不知道受了……”说着,他声音轻轻哽了一下,喉结轻轻动了动,片刻后,他接着说道:“受了多少苦……还请钟兄一定护她安全……”
“我不同意!你做梦!”李星历扯着嗓子喊:“赵冶我告诉你,这种事你想也别想!”他青筋暴起,抖着手直戳戳地指着赵冶:“老子从京城赶到这个破地方,不是为了看你送死的!你要是再有这种想法,明天老子就算是捆着你!打晕你!都不可能让你跟着一起去了!”
“我当然不会死。”赵冶神色严肃,目光灼灼:“我怎么可能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你们?既然已经有了这个打算,我也已经想好了诸多对策,绝不会让王钺得逞。”
“最好是这样!”李星历咬牙切齿说罢,便狠狠一甩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钟泽方看着李星历的背影,摇着头啧啧了几声。今早第一次见这人,觉得一见如故,现在只觉着他可真是人憎狗恶烦人的紧。他回头看了眼难掩落寞的赵冶,拍了拍他的肩,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不过他今夜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了,师妹这眼光着实可以,简直可以和迟迟一拼了。想到迟迟,钟泽方又掰起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离开的日子,真是烦人,有这时间回家和迟迟一起准备他们的婚礼多好?都怪王钺这个杀千刀的,误了许多他与迟迟的相聚时光。
天刚亮,众人便都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再次出发了。黑子休息了一夜精神缓过来一些,速度上却慢下来了,确实如那小兵所言,黑子有些太累了。可是即便如此,在多个分岔路口,黑子仍旧发挥了它关键性的作用,一次又一次找到了那颗熟悉的小药丸。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钟泽方捻起草丛里裹满了泥土的药丸,搓了搓塞进怀里。
直至中午,有一个身着黑衣的探子骑马疾速奔来,马还没停稳,那探子便忙不迭下了马,他跑向赵冶,将怀中的信掏了出来递给赵冶:“指挥使,王钺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