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吃点吧。”她端来了一碗热粥,还有一小碟咸菜。
薛半夏“咕咚”咽了口口水,但是又不敢真吃,要是他们下了药怎么办?她可不想就这么被弄晕了。
那妇人见她不准备吃,又开口了:“你……也不用太害怕,他们也是有好人的……”
“我……不敢信……”薛半夏对她说,声音有些哑。
“唉,咱们女人,不就是图个庇护么?虽然我也是被他们抢来的……但是我男人是个好人,有他护着我,我也没受什么苦。姑娘……这里光棍多了,你到时候挑个心好的,过的不会差的……”
见薛半夏还不肯,那个妇人轻轻叹了口气:“你也别和他们较劲,到时候他们觉得你听话了放你出来了,你找个机会挑个靠谱的,我知道几个人还算不错,没事,听姐的,不会吃亏的。”显然,这样的事在这个地方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他们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方式。
“大姐,他们人真的很多吗?”薛半夏垂着眸,抖着声音问。
“快一百多个光棍呢,有女人的也就十几个,还可多想找女人的呢,别怕!”那妇人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看到薛半夏“识相”、“经劝”。
“大姐,我渴了……能给我倒碗水吗?”薛半夏声音低低的,恳求意味十足。
见那妇人犹豫,她忙说道:“手脚都绑着呢,大姐,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挣不开的。”
“好吧。”那妇人站起身出了门。
见人走了,薛半夏赶进从绳套中抽出一只手,从腰间摸了两粒小药丸吞了下去。王钺就算给她下药,也不会此刻就杀了她,多半就是一些蒙汗药让她老实待着。解毒丸对付蒙汗药绰绰有余了。
喝了水,又吃了妇人喂给她的粥,薛半夏也算是恢复了点精神。不过那粥的味道……确实不对,看来王钺这人还真是小心,当真给她用了药。
很快,她便装作精神萎靡,神志不清,靠着墙角歪倒在了地上。那妇人见人晕了过去,伸手摇了摇薛半夏,见还是没反应,便放心地出去了。薛半夏慢慢睁开眼,看到那妇人背对着她坐在门槛上,悠哉游哉地剥着豆子,一边还和院里的其他妇人聊着天。
啧,当真是麻烦。薛半夏心里有些烦躁,她倒是可以伸手将门口这个打晕,但是院子里的那几个看到她势必要叫,她又不能一瞬间将三四个人都搞晕。更何况,她也不清楚院子里有没有别的男人。薛半夏再一次后悔自己没和赵冶商量便自己跑来了别人的地盘。
本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现在虎子没捞到,她倒是陷在虎穴里跑不出去了。也不知道赵冶会不会冒险前来……若是赵冶因为要救她有什么闪失,那她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只是,太阳刚落山,村里便传来一阵嘈杂,薛半夏心弦一紧,便听到有人喘着粗气派进了厨房。来人正是王钺,他拎起薛半夏的衣领,拖拽着她往外匆匆走去。
不等别人有什么反应,他便将薛半夏往马背上一扔,自己也骑了上去,鞭子一甩匆匆往村子西面的山上跑去。颠簸之中,薛半夏隐隐听到有人问王钺要去什么地方。
“台州。”王钺声音粗噶,匆匆和身后的几人吩咐:“去台州,那里自有出路。”
“王教头,这女人还带着吗?”有人问他:“不如就地杀了算了,带着是个累赘!”
“不行!我自有用途!”
今日王钺本来集中人来布置如何应对赵冶,却在结束之时,发现了四周有步兵踏足的痕迹。他出身行伍,虽然已经离开多年,但是这头的门道仍牢记心中,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赵冶居然请来了兵甲来对付他。在这个村落,人手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百出头,王钺根据这留下的痕迹看来,断定对方人手定然不少,他不傻,不会和赵冶硬拼。
带了几个人以防路上有别的意外,他果断扔下无知无觉的其他人先行离开。既然他知道了赵冶的底牌,手里又拿捏着他的小情人,就不怕他不上门。他们姓赵的,总该要为他的人生付出代价。那狗皇帝最疼爱的弟弟就不错,是一个绝好的对象。
可就在此时,他们身后一道声音越来越近。
“王钺,给老子拿命来!”钟泽方神出鬼没地穿梭在树丛之中,没用多长时间便翩然落在王钺等人的前路上,将他们逼停。
王钺紧急勒马站住,凝神看向前方,他在酒楼里见过他,是那与赵冶等人一起的青年。他咬了咬牙,挥了挥手,身后的三人随即掏出武器,驾马朝着钟泽方攻去。
一直装死的薛半夏悄悄松开手腕的绳套,趁着王钺不注意,狠狠握拳将他打落了马。王钺刚站稳,就见薛半夏滚落下马,随手将脚上的麻绳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