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热闹阿岫当然不知道,她正等着初墨禅安排好事务之后一起去宫宴,虽然阿岫原本委婉地提过要不阿善就不去了,毕竟对方某种程度上就是那种一直在舆论漩涡中心的人,一出场那惹眼的程度……阿岫都不敢想象。

彼时初墨禅也应得非常爽快,他在阿岫面前多数时候都是温柔贴心的,只是原本一起来的小白突然生病,她身边突然也没什么可用的人……

问题最终回到了原点。

初墨禅进来时就见到阿岫无聊地靠在靠窗的软塌拨弄自己的小机关,她给小风怪加了一些韧性和密封性都比较好的布,还涂了桐油,风一吹,小风怪就跟个奇形怪状的怪物一般慢慢地走动了起来。

阿岫的注意力也没有全在手中的机关上,在阿善进门的时候她也已经发现了他。抬眸看向他时,他似乎有些抱歉。

【“殿下可能得等奴一会儿,外面有些杂事还需要料理,过会儿我们便可前去中宫。”】

女孩看了一眼纸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有时候她还是蛮庆幸因为一时心软救了眼前人的,因为生活中的事务他真的做得极好。

就像另一个时空的高门嫡女自小被要求会操持家事一般,这个世界的贵族郎君学的一门最长久的课就是管家。只是阿岫也时常遗憾自己其实真的开不起雇佣这么优质管家小能手的工资。

说到工资,阿岫似是想起了什么,扒拉了自己的衣袖,里面有一个手掌大小的荷包被拴在手腕上。打开荷包里面是一些碎银和珍珠。

她在没遇到初墨禅之前呆在医女所无聊嘛,干过一个帮人画艳图的外快,虽然好像说起来有些丢人了些,但是能抓到老鼠的猫都是好猫咪,这不是为了攒够以后跑路的路费嘛。

皇女虽然有份例,但是阿岫以及她脑海之中的记忆里都没有看到过真金白银,去哪里了阿岫都不用细想,因为想也很糟心。

阿岫摸着自己的小荷包,又从怀中找出三个小荷包,忍痛把荷包又分成四份,自己留了大部分碎银子,珍珠也留了几颗,剩下的分别放到三个小荷包里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跑路,脑子里虽然大概有了计划,却也有些不敢实施。这三个小荷包也被她放了起来只是刚准备放下自己原本的那个荷包时,木窗忽然被推开伸进来一只手,那只手十分修长,指腹和掌心都有明显的茧子。

阿岫连忙想要抽身逃离,下一瞬却被那只手捂住了嘴,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了那人的怀中。

此刻的阿岫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捏住命运后颈皮的猫咪,又或者是被放在案板上准备下锅的鱼,虽然这个比喻有些奇奇怪怪,但是能够很完整地传达出她复杂的心情。

她应该庆幸这家伙没有拿刀。

那个牵制住她的家伙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阿岫听不见,她被捂住口鼻有些呼吸不畅,白皙的双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当时那人很快就背对着她,阿岫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就被反制,此刻连句求饶都说不出来,漂亮的猫瞳止不住地落下生理性眼泪。

阿诺原本只是好奇想要看看自己的未婚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好不容易打听到她住的别院,就被那看着温温柔柔的中原人给拦了下来。

哼,中原人惯会做面皮功夫,那些男子也矫情得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怎能讨妻主喜欢?

他好不容易爬墙溜进来,就见到他那妻主正在摆弄着一个奇怪的玩意儿,风一吹竟然还能跟有灵性似的走动。之后那拦住他的中原男子进来过后,妻主又拿出了一个漂亮的荷包,里面似乎有特别宝贝的东西。

他一瞧,只是一些细碎银两和珍珠罢了,还宝贝成这副模样?等妻主娶了他,他便带妻主去圣湖看看,那里产的珍珠最大最美,圣湖周围还有几个金矿,不比这荷包之中的东西香么?

说起来,彼时阿诺才反应过来,他妻主这么小小一只,必定是没见过什么好宝贝。正当思量之间,阿诺就见到这孱弱好看的妻主差点要摔到软塌下面去了,阿诺本能地想去拉住,一下子就先下意识地捂住了妻主的嘴。

“那个那个那个你安静啦,不要吵……”阿诺手足无措地对着女孩的耳畔说道。可是眼看着妻主好看剔透的眸子凝起了水雾,接着水雾跟掉线的珠子似的滴在了他的手上。

阿诺本就野惯了,一下子碰到这么一个易碎的病美人还真没什么法子,等到将她放开后,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出现了浅浅的牙印。

阿岫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咬了对方一口,又反踢了对方一脚,之后回身连退几步,就见到了一个异族模样的少年。双瞳是漂亮深邃的墨色,长眉斜飞入鬓,长发编成辫子扎成马尾,额饰是用银片打成的,眉心缀了一朵莲花状的装饰,发带上也有也可以晃动的银片流苏,动起来还有轻灵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