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禅垂眸,苍白的面容露出微笑,他轻声说道:“让父亲失望,还真是儿子的不是。这整整十二刀便当做生育之恩的赔罪。毕竟父亲老了,有些事情,怕是力不从心了。”
下一瞬,在墨疏都尚未反应过来时,雪白的刀刃刺进了他的胸口,殷红的血继续晕染着他的衣衫。
只一刀,男人便倒在了雪地之上,小童怯怯地站在阴影之中望着父亲倒下的身影,以及那温柔少年阴戾的笑。
他拿起了男人腰间系着的龙佩,长睫沾了血滴,模样在火光之中有些朦胧,手中的刀刃还滴着血,那是插进她父亲胸口带出来的血。
“我不意外你死在我的手中,想来阿父也不意外。”初墨禅垂眸看着正在艰难喘息的父亲,“当时,我也是用这把匕首刺进我那好母亲的胸口的,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瞬间分崩离析。”
他一直知道啊,他那父亲,既想见母亲,又不敢见,如今能死在同一柄匕首之下,他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真是个疯子。
墨疏闭目之前同样看着只带过两三年的孩子,真是个够狠的孩子啊……狠到能这般干脆利落地送他去见了陛下。
看着生父倒在血泊之中,初墨禅突然失声大笑,尖利的笑声几乎破空,沾血的匕首咣当落在了雪地之上,血开始蔓延,小童被吓得失声痛哭。
疯子疯子疯子!装得再像也是疯子!
父亲,你满足了么?你们终于死在一起了。
眼泪顺着他的面容滑落,染血的眼泪令他此刻仿若泣了血泪。
男人依旧失去了生息,脸上还带着笑,而跟在他身后的龙将也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初墨禅身边。
云岫听见那笑声,心中一痛,她刚想往后院去瞧瞧时,周遭突然出现了一圈人,将玉檀奴留下保护她的人纷纷屠杀殆尽,她在尚未反应过来时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即将在了雪地之中失去了意识。在倒下之前,云岫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