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又睡了过去,睡梦之中,她总是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梦里就像有一个人在哭泣。

哭泣声很轻,却莫名令人难受。

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一个最为自私的人,她成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厌弃的家伙。

就像是那花钱摆平人命的纨绔一般,她也成为了一个滥用特权的人。

自责的情绪溢满了云岫的心口。

她像是一个缩进龟壳里的胆小鬼,梦里总是会见到那被掩埋在黑土之下的白骨,白得如此的刺目。

她醒来的时候,屋外的雨刚停下,外面的桃树也已经被人吩咐砍倒。

原本她是要回太极殿的,可是莫名的,没解决完这件事情,云岫并不愿意离开此处,这件事情成为了云岫心上的一个执念。

这样的执念支撑着云岫的病体。

她穿起了鞋袜,往屋外走去,恰巧遇见了来看望她的洛扶卿。

洛扶卿见她穿着轻薄衣衫,给渐浓使了眼色,渐浓立刻取了大氅为云岫披上。

彼时周围的人都已经穿上了轻薄的春衫,唯独她自己出来还穿着夹袄,现在有了夹袄还不够,甚至还要披上了大部分人冬日才会披着的大氅。

“消瘦了些。”洛扶卿理了理她的鬓发,轻声感慨着。

“许是最近忙碌了些,有一大批铁矿要出场,工部的人总是来。”云岫随意找了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