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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情书 姜厌辞 782 字 2022-10-01

空气静了一霎。

乔司月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在转瞬即逝的空白后,她轻声问:“要化疗吗?”

乔崇文没说话,只是摇头。

年岁已高,每次化疗都是一种折磨,再加上病人自己不愿意,深思熟虑后,乔家三兄弟决定尊重老父亲的意愿。

房间里没有开灯,晚冬的夜暗得很快,不到五点,已经褪成黯淡灰,乔崇文的脸没在阴影里,挺括的肩膀耷拉着,形神俱疲。

乔司月没生一张巧嘴,不擅长安慰人,她安静站了会,离开时悄悄把门带上,客厅里乔惟弋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他的笑声盖过电视机里的旁白。

上了年纪,抵抗力弱,癌细胞扩散得很快,没多久爷爷连基本的吞咽动作都变得艰难,吃饭时经常咳出一地饭粒。

那段时间,乔司月经常听见苏蓉和乔崇文在争执,准确来说是苏蓉单方面的牢骚,类似于“你那两兄弟是摆设吗?凭什么就我们家出钱出力照顾你爸?”

说着她又开始忧虑起自己的晚年,对乔司月的说教见缝插针:“我把你养到这么大,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以后可不能把我和你爸丢下,老了也不能嫌弃我们麻烦,知道吗?”

乔司月攥紧水笔,极低地嗯一声。

第二年夏天,爷爷病重。乔崇文请了两周的假,没几天苏蓉也赶去明港。

那天下午第一节 课是随堂测验,乔司月没考好,意外的,数学老师这次一句责备都没有。

自习课前,乔司月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唱了近五分钟的独角戏,才放她回教室。

下午小舅来接她,同行的还有大姨和外公外婆。

乔司月走到半路,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干,定在原地抬不起脚。

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忽然肩胛骨传来钝痛,然后是撕裂的声音,地上的影子变成翅膀的形状,却只有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