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定了最近的一家酒店,从停车场出来,看见街角站着一个男人,浸在橙黄光束下的个子很高,套一件黑色长款风衣,衣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落在地上脚步声由轻变重,男人换了个姿势,半倚在灯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打火机。
等风消停了会,衔在嘴里的那根烟才被他点上,动作娴熟老练,带着玩世不恭的痞气。
火光将他的侧脸轮廓很清晰,许岩停下,顺势看出他兴师问罪的架势,“来找我算账?”
林屿肆笑着说:“我是想找你算账,但她会心疼,所以我不动手,只是想找你问个清楚。”
一言不合就开打适用于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成年人喜欢兵不血刃,用嘴杀人。
“想问什么?”许岩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唇角,“我以为刚才在饭桌上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答案。”
来龙去脉是清楚了,却少了最为关键的东西。
林屿肆开门见山地问:“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哪怕迟到了很多年,他还是想知道十七岁时她的心意,那颗孤注一掷奔向他的真心。
可他不能亲自问她,这和在她伤口上再捅一刀没什么区别。
许岩摘了眼镜,失去遮拦的黑瞳在背光的阴影里幽深复杂。
他笑着摇头。
不是不知道,是不告诉你。
而且,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生气归生气,林屿肆不至于失了理智,看不出他的挑衅行为,在这时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把人打成二级残废。
他掸了下烟蒂,侧目看去,脸埋在烟雾里,模糊了瘦削的轮廓,唇线还是清晰,弯曲的弧度里藏进嘲弄,“她给我的那封情书里,究竟写了什么?”
看似一模一样的问题,带来的杀伤力却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