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秀未听他说话,着人将那些作品放到木箱子里妥帖放好。便听后头的程先鹤扬声道:“何先生在京都神气得很,但是到了宁浦,您说话可得注意,这儿毕竟还是我们的地盘,您还是小心为妙,话多得罪人。”
何聿秀气极反笑:“何某的事儿便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小心点自己吧。”
街上的行人路过此处张望着,不知道这地儿发生了什么事,程先鹤心里也窝火,说完之后,将那门口贴的宣传单一下子撕下,冷哼了一声,扭头进屋了。
何聿秀见状摇了摇头,指节捏的泛白,抬了抬手又放下,暗骂一声:“混账…”
帮工们正将那些箱子往车上搬,一辆马车勉强放下了所有的画,但已经坐不下人了,何聿秀只能再雇一辆人力车将自己再拉回灵丘江馆。
一想想这么几个箱子放在江馆那个逼仄的小房间中,他就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不行,一定得找个房子住,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画画了和洗澡了。
正想着,人力车过来了。
“爷…您去哪儿?”
何聿秀张了张嘴,“去…”
“何先生!”
话还没说完,猛然听到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何聿秀愣了愣,一回头,看见身后停了一辆小洋车。
车门还开着,左侧靠近华阳画堂门口的方向,站着一个年纪看上去不小的男人,像是刚刚从车上下来,那男人个子不高,拄着一根拐杖,两鬓斑白,下巴上留着短短的,被打理的十分整洁的胡子,他穿着妥帖的长袍,看上去颇有些气质。
何聿秀看了看他,问:“您是?”
许缘竹步伐匆匆,急忙迎上来,满脸笑容,眼角好几道皱纹挤成了一条线,“何先生,久仰久仰,我慕名前来看您的画展,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看见您了。”
何聿秀无奈地笑了笑,“多谢赏光,不过您来的不巧,我这画展…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