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除了那程先鹤,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了。
许绍清心下也十分清楚这人是谁,当下笑了一声:“程先生说笑了,我《宁报》和所有人都无冤无仇,只要…您不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不会怕鬼敲门。”
“你!”程先鹤强压住满腔怒气,“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华阳画堂置于死地吗?不过是一篇文章罢了,我程先鹤是谁,过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了这件事,我牌子一换,搞个新的名字,自然可以东山再起,照样是宁浦个顶个的画堂,凭我程先鹤的人脉,你以为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许绍清有些愠怒,“你…”
“看来你是下流手段用久了,人也在那污水里腌了满身的铜臭味儿,去不掉了。程先鹤,奉劝你一句,亏心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
程先鹤大笑一声:“许少爷说笑了,我遭什么报应,我程某人为什么恶了吗?规矩向来是人定的,你说我这是下流手段,又有多少手段是上流的,不过也是人们一张嘴说的罢了,这世上多的是你看不惯的事情,你现在年轻,以后…”
他顿了顿,收起笑,低声说:“许少爷,您就看着吧。”
窗外车如流水,人潮推涌着时间,朝四面八方散去,从清晨到日暮,许绍清坐在他的桌前,手里拿着那杆子钢笔,看了又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楼梯间昏黄的光,才到家门口,便看见那何聿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听见动静何聿秀抬了抬头,醺红的脸上,扯出一抹笑。
“哟,许少爷回来了。”
他一伸手,手里的东西滚到了许绍清脚下。
原来是个小酒杯,瓷的,倒也结实,在地上滚了一圈,竟也没碎。
许绍清捡起那酒杯,掏出手帕来擦了擦,走到他面前,看他这样子,问道:“怎么喝这么多?”
“我高兴…”何聿秀抱着那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许绍清去了他家许多次,料定他家没有那样的酒壶,不知道是在哪个店里抱回来的。便见何聿秀提着那酒壶,将他手里杯子拿过来,颤着手好不容易倒满了,最后递到他面前,“来。”
许绍清蹲下身,看着他一辆醉相,说:“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