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秀皱起眉,又细看了眼那报纸,“怎么可能…”
许绍清看他,“你不信?”
何聿秀确实不信,他脑子里忽然闪过那日苏学灵提审他的时候说过的话。
“走进这件审讯室的人,没有几个人承认自己做过坏事的,我不会冤枉好人,但我更不愿意放过一个坏人,今日有人杀了一个人,被我漏放出去,明日他杀了十个人的时候,人命该算在谁的头上呢?”
说实话,那时他的确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想想却无可厚非,嫉恶如仇,不外如是,毕竟这警察也是在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能说出这等话的人,又怎么会利用职务之便,做出这等坑蒙拐骗、贪污受贿之事呢?
他问许绍清,“可是人证物证确凿无疑?”
许绍清点点头,“我们报社的记者也去打听了,好几户寻常人家的家主一同作证她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在她办公室密柜里,锁着上百根金条和数不清的钱票,的确是人证物证确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虽然人证物证确凿,但这苏队长,却仍然抵死不认。”
何聿秀倒没想过他前脚刚从里头出来,这抓他进去的人居然后脚就跟着进去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许绍清看他神色,问道:“怎么,何先生难不成还怜香惜玉了起来?”
何聿秀瞥他一眼,“许少爷信这篇文章么?”
许绍清敛了笑,“知人知面不知心,苏队长为人我不好妄自揣度,不过《民报》肯定有鬼。”
“有鬼?”
许绍清点点头,“《民报》的文风一向温和,灾情、时事新闻报道,措辞都是规规矩矩,从不敢僭越,哪曾有过如此言辞犀利的时候,这回判决还未下来,他便把苏学灵的罪责一一数落,登在报上,倒像是很急于败坏别人名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