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安东也很意外,他事先只知会了两位他相熟的记者,没想到…”何聿秀翻了翻那报纸,叹了口气,“办这筹赈会是为了赈灾,没想到竟意外成了别人宣传政绩的手段。”
“粉饰太平罢了,”许绍清抬头看了眼天,说:“天要是黑的,无论怎么刷,也是刷不白的。”
小陈开口,小心翼翼地问:“少爷,那这…”
许绍清捏捏眉心后睁开眼,坚定地说:“按我们之前定好的稿子发。”
“这…要不要问问社长?”
许绍清看他一眼,问:“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
小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应声去了。
回到家后,许绍清连夜写了篇文章,准备刊在最新一期的《灯下》上。
何聿秀没有打扰他,他回去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画了许久的画,但心还是静不下来。
不是他不想静,只是这纷纷杂杂的事实在让人静不下来,要静便只有不看、不听、不问。
从前他也试着不看、不听、不问,满心以为逃去那深山的庙里,就能获得一方净土。
只是那庙单从外头看,看见的是青灯古佛、是一派虔诚,走近了看,却还是看到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
有些老和尚,年轻时落魄,老了便德高望重了起来,口口声声劝导世人:“施主,放下我执,才能寻得自在。”
可他们讲的也并不是佛法,而是“我”法。
拉帮结派、党同伐异,在这最接近佛的地方,也一天天上演着。
他们照样会和意见相左的人对骂,和意见相同的人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