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就这么讨厌我,连画也不肯卖我?”他问。
何聿秀或许是听见了,或许是没听见。
但无论如何,他没有回头。
一下也没有。
许绍清的心里钝钝的痛。
“胆小鬼,你在逃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他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很大,路上的人都回头看他,除了何聿秀。
何聿秀的步子很快,几乎要跑起来。
风吹的他有些头痛,一股疲乏感从心头涌了上来。
几年的时间足够消磨掉他的脾性,从前的他散漫、固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的他怯懦、自卑、在他的丹青角落苟且偷生。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他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穿过集市,穿过路口,回到他寂静的小屋。
檐下落了一层薄雪,一脚踩上去便留下一个脚印。
他捧着杯热茶坐在檐下发呆。
要说是心中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
许绍清在他的人生中只短暂出现了一会儿,却留下了很重的印迹,以至于他当年虽然离开了宁浦回到了京都,但却再也拼不出来从前的自己。
许绍清似乎也变了许多,那个张扬的、桀骜不驯的许大少,似乎随着那场判决,一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