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娃娃自出生起便没见过父亲,以往常被同村的孩子们借此讥讽嘲笑,心中对父亲是充满了渴望的。

秦宁这些年再苦再累都没有哭过,但看到儿子跟着她这般委屈,还是忍不住落泪,终是安抚小哲皓说:“倘若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会在一会儿傍晚时分寻到你父亲。”

小哲皓一双大大的眸子里盛满了好奇,“父亲是什么样子呢?”

秦宁也因为他的这句话陷入到了遥远的回忆当中,谢文卓最难得是他除却那一身才气外,模样生得也是极好的,秦宁初见谢文卓的时候,谢文卓身着略嫌简单的灰布长袍,身量极高,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透着生人勿进的疏离冷淡,最是那一身孤寂萧瑟的气度,任被人嘲笑侮辱,也依然宠辱不惊。

直到后来与谢文卓接触,方知他虽瞧着是个难以接近的人,但实际上有一颗火热的心肠,情话沾手即来,每每逗得秦宁面红耳赤,对谢文卓予取予求。

“他呀,你见了便知道了。”但如今时隔三年,秦宁也不知谢文卓有没有变化,变化大不大,因此并没有与小哲皓描述。

马车里传来一声如枯朽的老木一般的声音,“你父亲是个顶顶优秀的男子,你见了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说话的是谢母,谢母平生里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长子谢文卓了,此刻又叮嘱秦宁说:“倘若传言是真的话,为了文卓往后的锦绣前程,也为了皓哥儿,你便委屈做妾罢,要是公主实在容不下人的话,那你便”

“母亲,”秦宁似是极痛苦的打断谢母的话,“我才是卓郎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要我忍。”

谢母叹道:“那可是公主,难道你要人家堂堂公主忍受你区区一介平民?更何况公主能予文卓锦绣前程,皓哥儿跟着文卓也能沾沾光,你得为长远考虑。”

秦宁心中略有松动,但到底还有着一丝希望,期盼着事实并不是裴焕所说的那些。

一时寂静。

马车行到一个小巷子里,在快到达华阳公主府的时候,突觉眼前金光一闪,便有蒙面人操着大刀朝着她们走来,出于本能,秦宁忙将小哲皓和谢母给护在身后,然后掏出身上仅剩的几文银子,颤颤巍巍说:“我身上只有这么一点了”

然而那人只轻蔑的笑了一声,便继续挥舞着大刀朝着秦宁而来。

秦宁一举跳下马车,一边对谢母说:“快带着皓儿走。”一边就闭上眼睛迎上了那刀。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秦宁被一个满身都是檀香味的男子给揽在怀中,并避开了那刀,因着过于恐惧,秦宁一时竟就晕了过去。